晶莹的泪水在他深陷的眼窝里打转,顺着侧脸滚落。“十年前没法见你最后一面,我在你房间里静坐了三日。三今后终究想明白了一件事:既然没法健忘你,何不把想你也当作每日的修习。如许,便能表情平和,用心修行。若你十年后不回,即依你所言,去中原传播佛法。但是,正筹办解缆去汉地时,龟兹遭受灾害,罗什受此摧辱。”
手中的鸡毛掸子被夺走,我跌在他怀里,泪眼婆娑中看到他一脸震惊与顾恤。
“你这是在做甚么?”
我哭着捶他的胸口:“你这几年既然不在龟兹,为甚么偏要这时候返来?干吗这么傻要返来?”
“幼年时遇见你,已在不知不觉中间有旁落。你为我讲授《论语》,敬爱而聪明;辩经胜利后,你抱着我大哭;你为我改僧袍,头发拂过我的脸;你在冰面上没法走动,我拉着你过河;你走之前抱着我说,我们是朋友。一桩桩,一件件,统统与你相干的统统,都是我最夸姣的回想……”
“有些宗教里以为,犯下罪过之人能够通过自笞来弥补。鞭打本身,以精神的伤痛减轻内心的痛苦,就能获得上天宽恕。”我跪在他面前,轻声问,“你要么?”
“你要自我奖惩,我陪你一起痛。你不用饭,我就跟你一起绝食。若你没法接管我的身份,我能够削发入佛门做尼姑。”哽咽得连呼吸都不顺畅,顿一顿用力吸气:“只是,罗什,这一次我不管如何都不会走。不管如何的磨难,让我陪你一起度过,好么?”
他不语,只是紧紧将我拥住。
被他大力搂住,我以本身最大的力量回抱住他。头枕在他赤裸的肩上,大团的泪水滴下,顺着背滑过方才留下的那道红印。他的胸口狠恶地起伏,闷闷地抽泣,将我肩头染得一片湿。这是我们第几次相拥而哭了?我不忍你再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