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正烦庭芳,不耐烦的道:“你听他们说甚么,只晓得阿谀太太!惯的那丫头不知天高地厚!”
“不可也得行。”杨安琴正色道,“护犊子的人可交,咱得先站住了。另有,你也别扭了好几日,还不去瞧瞧你的小闺女儿,不幸见的,都不敢出门。你再坐着不动,下头的人就敢作践她了。”
陈氏见大老爷脸都黑成包公了,一时说不出话。杨安琴用力儿朝她使眼色,也没看懂。倒是晓得杨安琴有私房话要说。便对大老爷道:“我再想想,问过老太太,跟四丫头说明白了才行。真要送去,也还得先写封信问问爹娘。”
大老爷并不讨厌周姨娘,实恼她不知分寸坏了端方。时候过了那么久,他的讨厌之情垂垂减退,又记起她的好来。几个妻妾,若论情意相通,还是生了儿子的周姨娘。两小我说着儿子,别有一番交谊,比起跟陈氏相处,更像伉俪。可拉家常,可骂天下。
公然,大老爷张嘴就说庭芳的事儿:“外头更加说的刺耳,我原想送她去庵里疗养,你不乐意,娘也不舍得。既如此,不若送到江西去,叫老太太看看外孙女儿?长这么大,她还未曾给老太太请过安呢。”
杨安琴点头,权当回礼,仍然不转动。按理来讲,她该避了出去。可她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不似平常妇人那般畏缩,平常都不作那慌镇静张的小家模样。再则狗头妹.夫常不按理出牌,这个点儿来上房,不留意就把mm欺负了去,她得看着。
大老爷没有获得老太太的首肯,内心抱怨着她妇人之仁,又深知老太太深得老太爷的宠嬖,也不敢很逆着,只能等老太爷返来再商讨。阴着脸回到东院,在正屋门口站了站,实跟陈氏处不来,掉头去了夏波光处。夏波光倒是身上有些不好,一向在熬药,见大老爷出去,忙放下帘子把人阻在外头,娇滴滴的道:“老爷,奴正感冒,您先去别处逛逛,休过了病气。”
庭瑶沉着的道:“娘别动,以稳定应万变。那起子人正等我们行动呢。措置了四丫头,保管他们敢说四丫头失了纯洁,被家里沉塘了。咱家有个沉塘的姐妹,名声好听么?还死无对证,便是不是也是了。自家都沉了塘的,怨旁人迷惑你家闺女不检点?反恰是一刀,弄死了她还得背个不近情面的恶名。再有人问,娘尽管护着四丫头。”
孙姨娘方才见老爷没进得了夏波光的门正暗自欢乐,不想老爷直接出到院子里,又变成郁郁不乐。开着窗子望着丈夫,却见劈面也推了窗。眼睁睁的就看着老爷被阿谁贱人哄了去,老天你盲眼了吧?又巴巴儿的看着老爷去上房,气的碰的关上窗,心中怒骂:全都不是好人!
庭瑶笑道:“趁着谁敢问,您就挠她。”
庭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掩耳盗铃!”
大老爷跟她说不明白,不欢畅的道:“我去写信,你先同庭芳说。她不肯,就叫她来同我闹!”
庭瑶带着丫头走到正院,倒是鸦雀无声。忙进了屋内,只见老太太歪在罗汉床.上精力委靡,仿佛老了十岁,惊道:“老太太,你如何了?病了?请了太医没有?”
杨安琴拉着陈氏的手:“一齐去,我几日没同她玩,怪想她的。”说着姑嫂两个就朝庭芳的屋子去了。
杨安琴也点头:“如何想的?去探听一下,谁出的损招儿!”还用探听甚么?再门口略问问打帘子的丫头就晓得大老爷刚打哪儿来。杨安琴再次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