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妇人未必不丈夫[第1页/共3页]

如果是百战余生的精锐老兵,当然不会被这类虚张阵容吓倒,但是城中的青壮都是临时拼集而成,已经被吓破了胆量。

冷兵器作战以搏斗为主,士气凹凸直接影响战役的胜负,水匪轻敌冒进,同时也意味着士气昂扬,杜龙王的兵锋直逼到护城河前,数千水匪一向号令不断,都是为了恐吓崇阳城中的守军。

汪克凡惊诧发问,刘氏却没有理睬他,朝着众军遥遥福了一福。

跟着一记清脆的枪声,水匪马队一头栽上马去,战马吃惊扬蹄疾走,那水匪的右脚却卡在马镫中,拖出十几米才甩了下来,尸身一动不动,已经不诚仁形。

箭在弦上,不得不战!

操纵牛忠孝调拨的弓箭火铳,汪克凡麾下设备了几十名弓箭手和火铳手,他们顺着马道登上城头,和孟宝部下的弓箭手汇合,面朝城外一字排开。弓箭手摘弓调弦,将箭羽谨慎抚平,取出扳指戴在拇指上;火铳手则给鸟铳填药装弹,扑灭火绳,冷静等候开仗的号令。

一面,两面,三面……,越来越多的蓝旗呈现在视野中,水匪们终究全数现身,大眼一看足有三四千人。他们没有同一的礼服,大多穿戴青黄土布短衣,有的乃至打着赤膊,远远看去就像春季枯萎的草原,色采班驳而暗淡,铺满了一块庞大的郊野。

力分则弱,杜龙王过于自傲,只派两千人担负鉴戒,是一个可贵的战机。

水匪整队结束后分红两股,以两千名战兵作为前队,再次向前逼近,直到离城墙千步之遥才停下,挥动着兵器大喊小叫,不竭向城墙上打单漫骂,几名马队更冲到护城河边,来往驰骋,气势放肆。

“当——”

汪克凡单手举起鸟铳,振臂高呼:“贼寇犯我崇阳,我等俱是湘楚后辈,今曰必与贼决一死战,保家卫乡!”

崇阳城头上鸦雀无声,青壮们屏住呼吸死死盯着山口,眼看着黑压压的水匪越来越多,氛围中满盈着一股严峻压抑的氛围。

一面蓝色的大旗从山口中转了出来,旗后灰尘飞扬,脚步纷沓,无数水匪汇成一股浑浊的奔腾,沿着大道滚滚向前。几只惊起的飞鸟扑棱棱回旋着,却找不到能够落脚的处所,只好振翅飞向远处。

噼里啪啦的军棍响起,那少年不竭哀嚎惨叫,却盖不住水匪一浪高过一浪的鼓噪。

活生生面对这些凶暴的水匪,他只感觉一阵气短腿软,赶紧缩回了城垛前面,对汪克凡颤声说道:“贼人悍勇,还是不要出城交兵的好,只须在城中死守数曰,敌军粮尽,自会退去。”

传下军令以后,恭义营很快来到了西门前。

在他们的保护下,水匪后队两千人分分开来,有的砍伐树木,有的扎寨筑营,还在中军大纛旁竖起了一辆瞭望用的简易巢车,检察崇阳城中的动静。

水匪大喊小叫半晌,本来就有些口干舌燥,丧失两名马队后,气势上又输了一筹,在城上城下这场骂战中,不由得落了下风。

“今曰之战,有我无贼……。若胜,以美酒献以诸君,若败,我等愿在此引颈就戮,血溅城头!”

“拖下去,打他二十军棍!”

轰的一声,城头上发作一阵喝彩喝采,固然只毁灭了两名仇敌,青壮们的胆气倒是一壮,指着狼狈逃窜的水匪马队放声笑骂。孟宝一挥手,几个嗓门大的青壮站了出来,放声痛骂城下的水匪,张口杜口不离下三路,句句问候杜龙王家中的女姓,妙语连珠,狗血喷头,把刚才受的肮脏气全数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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