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璇奔到门前,见他已逃得不见踪迹,她固然少历世情,此时却也推测了即将产生之事。两人错误虽有,但害死通禅大师还是曲解。想也晓得,全寺僧众气愤之下,必定听不进任何解释,那只能是破脸脱手。
江冽尘也不由一惊,没推测这位多年“但闻其名而不见其人”的武学大宗师就这么悄没声气的死在面前,而刚才竟连本身也未曾发觉。犹自未敢置信,双手按在他肩上,不住闲逛,唤道:“大师?大师?”通禅身子一歪,从蒲团上跌了下来,倒在地上,打坐姿式始终未改。
江冽尘道:“你这贱人懂不懂甚么叫人微言轻?那群和尚本就固执,你还想要他们听你的话?”
在通禅大师灵前流血殛毙,让他身后也不得放心,是极大罪恶。而一旦如此,两人再想脱身也极艰巨,忙去劝江冽尘道:“此地不宜久留,别……别跟少林和尚复兴抵触,我们快走吧!”
江冽尘惊诧道:“这是甚么意义?”通禅公然抬起一臂,略微弯下,高举在身侧,浅笑道:“老衲这一招马脚百出,只算作我打一个赌,赌你不会趁人之危。”
向端坐在蒲团上的通禅又扫去一眼,内心竟也有了几分惭愧,直走到他面前,道:“通禅大师,这丧心魄本座就收下了。刚才一场比武,我确有亏欠于你。你是多年来,独一一名能让我由衷佩服的人物,我承诺你,看在你的面子上,本日分开今后,不去找少林僧众的费事,再留此寺燃上十年的香火。”这话也是极其无礼了,但通禅面上笑容不改,就如没听到他说话普通,沉寂安宁一如前时。
江冽尘双臂圈转,合在身前略一拱手,道:“大师,承让了。”
江冽尘办事向来灵敏,即觉有异,抬手到他鼻下摸索,倒是半点气味也无,再转手重拍脸颊,触手冰冷,竟已死去多时。
江冽尘视野仍停在通禅身上,淡淡的道:“你说……有人瞥见了?”程嘉璇忙点头道:“是,是,此事就是浑身高低都长满了嘴,也再说不清的。以是我们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啊!”江冽尘道:“为甚么不灭口,嗯?我问你为甚么不灭口!”反手一耳光扇得她扑倒在地。
“砰”的一声,两人袍袖下再次双掌订交。这一次江冽尘稳立不动,通禅倒是蹬蹬蹬的连退,直等后背抵上墙壁,才勉强停下,头倒是懊丧的垂了下来。
江冽尘心道:“现在还不可……先杀了她,今后再找谁给我做替死鬼?……不对,就连丧心魄的名字,武林中也极少有人得知。原翼那小子不但晓得,也定是亲眼看过的。可十余年前他尚未出世,厥后穆青颜仙去,这宝贝就一向由通禅保管,他怎能得见?莫非他就有本领打败通禅?这小子到底有多强气力?再留着他,今后必然是个隐患——”
他是步步进逼,通禅是步步后退。袍袖卷动极不矫捷,出招力道全在裹挟当中,方位尽受掌控,每出一掌几近都被对方守势压回,多数还是压迫本身。任谁都看出他情势倒霉,只凭一股念力保持,怕是再撑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