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举不但没有起家，反而重重磕了两个头，泣声道：“家母平生辛苦劳累，到处与报酬善，家父过世后，更是含辛茹苦地将晚生扶养长大，现在本该安享暮年，却被这两个狗男女害死，不斩这二人，家母难以瞑目，求大人主持公道！”
若非那一场梦，她也会与旁人一样怜悯不幸李举，他是凶手……呵，如许的动机连呈现一下都不成能。
只是，她虽知李举是凶手，却不知他这么做的动机，梦境中那桩案子是刑部经手，她只知成果，不知过程。
“李秀才节哀。”刘捕头安抚了一句，排闼走了出来，尸身虽已经被昂首，但血迹犹在，氛围中满盈着一股如有似无的血腥味。
李举领着世人来到后院一间配房前，他抹着泪道：“我娘就是被那对贼人害死在这间房里。”
“是，捕头。”刘五从速改口，随即朝前面努一努嘴，“那小子一向跟着我们。”
“卑职服从。”刘成恭敬地应了一声，带着刘五与几名捕快步拜别，一并拜别的另有被告李举。
在梦里，颜秉文审理以后，按照找到的证据以及李家下人的证言，鉴定季氏与小四通奸，并失手错杀李老夫人。
“大人？”刘成拧眉，语气中尽是猜疑。
颜秉文借咳嗽粉饰了一下难堪，道：“李秀才，你这是做甚么，有甚么话起来讲。”
“我……我也不晓得。”小四捧着脑袋，神情痛苦而茫然，“我只记得早晨吃过饭，在家中睡觉，等我醒来，就在李家娘子的房中，我……我真不晓得产生了甚么事。”
“大人，您在看甚么？”杜师爷猎奇地问着。
刘捕头顺着他指的方向瞧去，果见院中站着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公子，发觉到刘捕头的目光，那公子咧嘴一笑，暴露几颗白到发光的牙齿。
梦里她并没有来公堂听审，但不止一次听颜秉文提及，厥后颜家出事，她被放逐前也曾偷偷看过卷宗，与眼下的案情完整符合。
面对人证物证，季氏二人始终不肯招认，只是不住喊冤，不得已之下只好动用大刑，但结果甚微。
刘捕头眉头一皱，改正道：“我说过，当差的时候要叫我捕头。”
“大人同意了？”固然颜惜微说得似模似样，刘成还是半信半疑，他当差那么多年，可从未见女子出过案子，更别说提还是官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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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跪可把颜秉文吓了一跳，下认识地就要站起来，还好杜师爷悄悄按住他肩膀，才没有失态。
惜微不在那些人里，想是先一步归去了，这般想着，颜秉文收回目光，随口道：“没甚么。”
此时，卖力验尸的仵作来到公堂上，“启禀大人，李赵氏尸身已经查验清楚，乃是后脑被硬物撞击致死，与被告所叙符合。”
颜惜微浅浅一笑，“刘捕头若不信，归去后可亲身扣问父亲。”
这个李举演技还真是好，“贼喊捉贼”四个字被他演得活矫捷现，不去做伶人，真是可惜了。
李举闻言，又是一阵嚎啕痛哭，几近要晕厥畴昔，旁人听着都感觉悲伤，唯独颜惜微在心底嘲笑不止。
颜秉文也很怜悯李举，不过他到底做了那么多年的官，不会草率到仅凭一已喜恶去就鉴定一桩触及到性命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