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氏回过神来,又疼又气,怒骂道:“你是死的吗,也不晓得拉我一把,用心想摔死我,你好纳妾生儿子是不是?”
那日,惜微与他说梦中老三和老四的事情时,总觉得是她夸大了,都是远亲兄弟,如何能够一点亲情也不念,现在看来,只怕惜微那会儿还是说得委宛了。
颜秉文皱眉,他推测常氏不会等闲归还,却没想到她说话如此刺耳,“我只是暂借,等挣到银子,立即还你。”
“不可!”常氏常日在理尚能硬扯上三分理,何况这会儿得了理,伸出尖尖的指甲,指着颜小妹道:“她必须得给我叩首认错,不然就报官,问她一个伤人之罪。”
常氏嘲笑一声,“二伯这会儿来扯亲戚了,你几个女儿戏弄我的时候,如何不见你说这话;变戏法……”她恨恨地横了颜惜微一眼,“真是想得出来。”
“二哥,我……我也想借啊,但是我真没那么多银子。”颜秉正愁眉苦脸隧道:“是,我是开了一间古玩铺子,但那买卖二哥也晓得,几年也一定能开成一单。”
颜小妹闻言,从速道:“才没有呢,我只是悄悄推了一下,是四婶本身没用,跟个纸糊一样的,一推就倒,不怪我。”
“夫人,夫人,你如何样了?”颜秉正大惊失容,赶紧扶住摔得晕头转向的常氏。
“为父晓得,没事。”颜秉文揉着幼女的脑袋安抚,朝常氏拱手道:“小妹天生神力,一时没节制住力道,我代她向弟妹道了歉。”
常氏越想越委曲,竟是呜呜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骂颜秉正没用,后者被她骂得灰头土脸,不敢回嘴。
“连你也不肯借?”颜秉文面色丢脸,他是陈腐了些,但并不笨拙,这老宅里光丫头小厮就养了四五个。
颜惜晴看不过眼,想要上前帮手,被颜惜微拉住,她不解地望着后者,“长姐?”
颜秉文被她气得胸口不住起伏,但他自幼读圣贤书,实在不会吵架,只能在那边生闷气。
除此以外,前阵子他偶然入耳老三流露,老四在城西买了一间两进的小宅子,虽说屋子东贵西贱,可那也是相对而言,购置一间两进宅子,如何说也得几百两。
颜秉文压住心中肝火,沉声道:“弟妹,得饶人处且饶人,如何说都是亲戚一场,没需求这般咄咄逼人。”
“不是都说了嘛,二哥你如何就听不明白呢……罢了罢了。”颜秉帮手伸进怀里掏了掏,取出几钱碎银子来。
“五十两?”常氏闻言,眼睛顿时瞪得滚圆,如同两只铜铃,甚是好笑。
“不瞒二哥说,上一次开张还是年前的时候,这段时候一向靠老丈人补助家用,不然怕是连白米都要吃不上了。”
“是啊,二伯,别说我们不念兄弟情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大师都不好过。”常氏在一旁帮腔。
颜惜晴张了张嘴,到底还是咽回了嘴边的话。
“你……”常氏气得七窍生烟,常日里吵架争论,她向来都是占上风的,今儿个碰到这三姐妹,连连吃瘪不说,还被推倒在地上,的确……的确没有天理。
“不错。”颜秉文难堪地点头,他这辈子还没问人借过银子,如果只要他一人,早就拂袖拜别,宁肯挨饿也受这个气,但为了妻女,只能硬着头皮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