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邀月楼后院门口,白薇先下车,回身扶着陈上师下来。大门口早有杜嬷嬷带着两个丫头候在那边。世人进门,陈上师叮咛白薇不必跟着了,归去好好歇歇,这里自有杜嬷嬷和两个丫头奉侍陈上师回房去。

傍晚时,莲香返来了。带了一包吃食,热忱的分给崔绾绾一共享用。

陈上师见她的模样儿,又添几用心疼,微微叹口气,也不再说甚么。

“莲香姐姐,你娘亲做的点心真好吃。”崔绾绾吃着莲香娘亲做的糕点,不忘拉家常。

长安城外持续几日飘着如丝春雨,沾衣欲湿。城外京郊一处较为偏僻的墓园,扫墓的人并不太多,只要少数几辆马车停在路边。墓园里,陈上师携白薇在一处粗陋的墓碑前,摆上几样祭品,并一壶薄酒,焚香祭奠。二人俱皆神情悲戚,白薇跪在墓前叩首,已是满面泪痕,哽咽不语。

陈上师将她搂进怀里,拍着她的背,也忍不住流眼泪。待她哭声垂垂止住了,方才劝道:“薇儿,你内心的苦处,我都明白。只是,你现在也大了,既已不能入乐籍,老是要嫁人的。我视你如亲生闺女,也不忍见你孤负大好韶华。因不能种植你学乐舞,我至今抱憾,若再迟误你的婚事,今后地府之下,我也无脸见你娘亲了。”说罢,又是几声感喟。

“上师言重了,是薇儿命薄,无此机遇,于上师无尤。”白薇忙劝住了,“上师,天气不早,我们也该回城了。”一边说一边扶着陈上师往墓园外走。候在一边的一个粗使仆妇忙举了一把油纸伞送过来。白薇接了伞,扶着陈上师上了马车。

“薇儿,你切莫过于哀思伤身,你娘亲泉下有知,也不忍见你如此。”陈上师扶起白薇,慈爱的安慰着。

腐败时节。应唐律,官员可享三日休沐,繁华家属的祭奠礼节甚为烦琐。邀月楼答应部分舞优们享一日探亲假。

崔绾绾正在园子里闲逛,漫无目标四周瞅着,瞥见白薇远远的走出去,刚想迎上去问候,便发觉白薇神采非常,两眼红肿,似是方才哭过。心下悄悄惊奇,正踌躇要不要打个号召,但见白薇似是已瞥见她了,却当即低头,脚步仓促的往另一边去,约莫也是不想让人瞧见她现时的模样儿。也好,免得难堪。崔绾绾想着初见白薇时的娇俏灵动,也不想撞见她痛哭过后的满脸狼狈。

“阿娘风华恰好,为何俄然就病了?还一病就病没了!阿娘没了后,我在家里备受凌辱,父亲竟全无体例。六岁那年,我好好儿的在家中花圃玩耍,却摔成重伤昏倒,幸得及时救治,也还是养了三个月才算好了。我伤好后哭诉于祖母与父切身前,言说我是被人推倒而至,却无一人信我,嫡母更借机惩罚,说我不但生性愚顽,竟还诬赖家人,不知改过,以家法鞭打于我......阿谁家容不下我,父亲也不能护我,方将我托于上师门下。我本也想承阿娘之志,用心于乐舞,熟知,那次一摔,竟落下病根儿,常常扭转几下便觉头晕作呕,再也不能习舞......薇儿此生已心冷,惟愿经心奉侍上师,以谢上师抚养之恩。”白薇已然痛哭失声。

“薇儿,切莫偏执。”陈上师又伸手重抚白薇的肩膀,“你娘亲与你父亲,当年确是倾慕相许,无法你父亲已有家中长辈做主许下的姻亲,你父亲也是无法,虽说只能纳你娘亲为妾,却待她不薄。你娘亲,是因病没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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