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镯子呢?”白薇诘问了一句。
“哦,我们是见过。”崔绾绾淡然道,“春日里游灞桥时,你可还记得?长亭边送别的人群,远去的就是崔明熹,送行的人里,就有李云青和赵永诚。”说完又拿起了诗集。
芳菲阁里,白薇已清算了算盘和帐本,品茶静候。
“哦,是,还真是。可我,我是说,他......哦,没甚么,女人说的是,就是在灞桥边上见过的。”赤忱结结巴巴的说着。
白薇点点头,瞧着崔绾绾略红的脸颊,又成心逗她几句:“要照我看来,程府昔日送来的钗环金饰衣裙书画等物,尽皆别致不俗,与你常日里购买的物事非常类似,却不知怎的就是不受你待见,每次连看也未几看一眼,就随我丢进库房里了。如何本日,一封平常手札,便得你青睐了?毕竟是花了心机的不一样。”
“姐姐!”崔绾绾娇嗔着不睬白薇,行了个礼辞职,“没其他事,我先退去了。”说着便回身就要走。
“不是不是......”赤忱涨红了脸,连连摆手,又吸了一口气,这才道,“女人,是,我说了你别气......是前几日李公子,就是甘旨轩遇着的阿谁......也不是李公子......是跟着他的阿谁,叫崔公子的......”赤忱又是摆手又是点头,结结巴巴的说了一串儿,也还没说出个重点来。
“传闻,程公子虽出自武学世家,偏成了一介商贾,却又可贵的博学多才。本日这份礼品,分歧平常纯粹的银钱味儿,竟是多用了几用心机,添了书香气了。”白薇眉眼笑成新月形儿,好整以暇的看着崔绾绾。
红木雕花案几的一侧,悄悄的摆着一个红漆镂空牡丹花的金饰匣子。崔绾绾看一眼白薇,犹疑的将匣子托至身前翻开,一只缠丝玛瑙手镯映入视线,红白相间的纹路摇摆生姿,披发着温润的光芒。手镯上面,压着一封信,虽被手镯遮挡,崔绾绾还是从暴露一多数的字上看清这是“崔绾绾亲启”五个字。
锦云轩里,赤忱愣愣的,凝神想了又想,终是鼓足勇气走到崔绾绾身前,却期呐呐艾的不敢开口。
“你也不必这么谨慎眼儿。”杜子陵往嘴里丢了一颗葡萄,“噗”的一声吐出皮,“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些公子哥儿,也不过是想寻她喝酒说话,就如许还三番几次被她婉拒,你还要在背后使绊子,啧啧,要我说,李云青还真是好脾气,也真是运气太差了点儿!”
“照这么说,李云青还要谢你?”杜子陵撇撇嘴,“还真是,惹谁也别惹你,李云青也不过是缠着她多说了几句话......”
“我看你本日很闲,不如陪我下局棋?”程璟不睬会杜子陵的废话,似笑非笑的问道。
崔绾绾笑嘻嘻的出去,独自坐在案几旁,笑问道:“姐姐,你可可贵闲了呢。”
崔绾绾已取出信,见上面是红蜡封好了的,便揣进袖袋,笑道:“许是有甚么事呢,我归去看。”
“不是你平常总跟我说,程公子仗着银子多,每日买些俗物送来?这话怕是传到他耳朵里了,本日除了俗物,还多了一份雅物,莫非是情诗?”白薇持续打趣儿。
“姐姐按以平常例措置就好。”崔绾绾答一句,便仓促拜别了。
“我还是省些心力,好生享用你这儿的好茶吧。”杜子陵摆摆手,拈起玉色小碟里婢女剥好皮去了籽的葡萄,一颗颗往嘴里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