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公子闻着空中如有似无的香气,唇畔勾笑:“无妨,倒免得本王脱手救人……也算是他命不该绝。”
黑衣公子并未马上回话,只仰首望了望月色,半晌,缓缓回道:“彻夜天气不错,鄙人也是随便转转。”他的身形矗立高颀,声音安稳不见波澜,唯独幽深凤眸中流泻出一丝笑意,明显是在戏谑鸾夙。
鸾夙闻言快步走进帘帐以内,果见有一男人平卧在本身榻上。只见他精裸上身,大小绷带在胸前歪七扭八地交叉,一看便是朗星的包扎技术。
“哦?本来是‘惊为天人’,不是‘惊为恶鬼’?”黑衣公子再次暴露一抹魅笑,对鸾夙道:“相请不如偶遇,本日鄙人既与兄台有缘,不若我们小酌几杯叙叙交谊?”
甫一听到这声音,再瞧着面前荒凉的夜景,鸾夙实在吓了一跳,“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她赶紧回顾朝身后看去,但见皎银月色之下,有一年青公子着一袭玄色锦衣,正悄悄浅浅地昂首瞧着她。
“啊?我尖叫了吗?”鸾夙故作惊奇地反问,然后又自问自答:“哦……阿谁,此处荒无火食,甫一瞧见公子,惊为天人……或许,能够,便不自发地尖叫了。”
朗星闻言冷哼一声:“你这个不认路的女人,定是本身走错了,还来怪我。”
鸾夙惊魂不决,差点又惊叫出声,待看清是朗星,立即抚着胸口道:“你吓死我了。”
鸾夙细心答了话,却鬼使神差地坦白了见过黑衣公子的事。坠娘听后不疑有他,沉吟半晌对鸾夙与朗星道:“本日之事,不准奉告第四人晓得,不然招来祸事,便要连累闻香苑高低。”
而后坠娘日日来看这知名公子的规复环境,朗星见状又对鸾夙道:“你看我说得没错吧?坠妈妈定是瞧上他了,不然怎会在他身上花大力量?这可不是她的性子。”朗星看着榻上日渐规复的知名公子,评价道:“坠妈妈向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呢!”
鸾夙闻言定了定神,这才后知后觉地发明,面前的黑衣公子不但长得都雅,就连声音也是顿挫顿挫、急缓有致、低沉迷离,煞是好听。
“鄙人也祝兄台达成所愿,美人在抱。”黑衣公子仍旧负手而立,语气淡淡噙笑而回:“后会有期。”
鸾夙巴不得脚底抹油,怎敢答允?立即拒道:“阿谁,改天吧!实不相瞒,小弟是因为……因为……”
鸾夙赶紧双手抱拳,对黑衣公子道:“多谢多谢!小弟无毛病公子弄月了,祝公子年年有本日,岁岁有目前,我们后会有期。”
鸾夙正望着榻上的男人入迷,俄然感到肩上被人拍了一下,耳中又听闻朗星问道:“想甚么呢?这男人如何办?”
坠娘只盯着榻上的重伤公子,悠悠叹道:“心存善念,并没有错。我该当欢乐,你现在还保有童真。只不知经年以后,可还如此?”
鸾夙这才想起,朗星是伶倌,并不似她这般有伶仃的秀房,而是与别的两名伶倌共住一室。
“莫非要放到我那边?”朗星假装吃痛,抚上胸口:“我但是与人睡通铺的。”
鸾夙闻言忧心忡忡:“坠姨,是我的错,我太打动了。”
黑衣公子幽眸闪动,定定瞧了鸾夙半晌,才抬手指了指西北方向:“第二个岔道左转便是。”
他已在闻香苑养伤十七日了,明显瞧着伤势已垂垂好转,但却没有半分复苏的迹象,仍旧处于昏倒当中。鸾夙有些担忧,这知名公子瞧着最多二十出头,不该如许英年早逝。她看着榻上的英挺俊颜,脑中所驰念的,倒是与之年纪相仿的另一名男人。她与他,已然八年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