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淡不由心道,看那人的身法,本领必然是比刚才阿谁要高,还更加谨慎,如果本身玩些小聪明必定就被戳穿。不过这类人谨慎归谨慎,只怕疑芥蒂太重。她向着阿谁黑衣刺客微微一笑,一霎那容颜更增丽色。
那人不由喃喃道:“本来如此……”他一说话,这一口气便泄了,吐出几口鲜血软倒在地。他一倒下,颜淡立即连连咳嗽,好一阵才缓过来,嘟嘟囔囔的:“明显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还要憋着气和他说话,咳咳……咳咳,要命……”
颜淡愣愣地说:“你……”
颜淡叹了口气,刚才存亡关头,她还能凭着一口气支撑住,现下这口气一泄,就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了。现在自顾尚是不暇,哪有这个余暇管这凡人的死活?她渐渐静下心来苦思对策,一瞥之间忽见一个玄色的人影沿着浣花溪畔而来。那小我走得很慢,行动之间有股奇妙的韵律。他瞥见溪上浮着的尸首,眼角微微一跳,脚步却没停,渐渐走到划子之前。
颜淡伸手虚按在他的背上,口中轻念咒术,只见淡白的光缓缓晕开,余墨的伤口却只是不再流血,连个痂都没结。她一呆,想起本日是端五,他们的妖术都大为折损,她的治愈咒术竟然没甚么用了。
颜淡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颈上的图腾,忍不住伸脱手指碰了一下:“你……是上古遗族,难怪……”余墨俄然按住她的手,一下子把她护在身下。这一下太快,他的行动也很有力,颜淡只感觉几滴温热的液体飞溅在脸颊上,面前也一片血红。她余光可及之处,也有那么些血迹在船板上渐渐溢开。
那樵夫哆颤抖嗦地在地上爬了一阵,哭丧着脸道:“女、女侠,小的爬不动了……”
那刺客反而一愕,今后退开两步。颜淡坐在船板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他:“我现在已不是你的敌手,你给我一个痛快好不好?”那人更是惊诧,谨慎地走上前,倏然一剑划过她的手臂,然后猛地后退。颜淡闷哼一声,伸手捂住伤口,但是另有鲜血不竭从指间排泄。那刺客见她如此还是没有动静,晓得她真的不是他的敌手,便放心肠走上前:“你要我给你一个痛快?”
“她喝醉今后只会混闹,以是还是我代她喝。”余墨又拿起本身面前的酒碗,干脆地一抬头喝干。
颜淡语气平平:“你想晓得我为甚么会看出你和那两个刺客都是一伙的,而你还是领头的么?”她直视对方,慢慢道:“没有歹意的人在靠近别人时候,是不会如许谨慎。如果没有害人之心,如果你只是浅显的樵夫,又如何会防备我?”
颜淡叹了口气,喃喃道:“以是说嘛,干这没本钱的买卖必然要带厚背铁环大刀,固然丢脸一点……”话音刚落,那铁板嗖的一声又变回了木盆。端五节果然是不普通,连她的妖术也持续不了多久。她瞧着那人的半边身子倒在溪水里,渐渐挪畴昔,将他的兵器推到溪里,又把他小腹上插着的那截刀身给拔了出来,鲜血在她的衣衫上溅开了点点殷红。颜淡随随便便地抹了把脸,摸摸袖中的短剑,心中安宁了一些。
颜淡转头看着余墨,他只是微微一皱眉,面子上不动声色。她从速伸出筷子,语声温软:“公子,你碗里的鱼给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