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这一起可不轻松，孟向东右胳膊伤了，还不能把扁担换肩。
“小伟乖，快帮爸爸去倒两碗热水来，家里来客人了。”陈思明摸摸他的脑袋，一边笑着号召俩人，“快出去，走了一上午，出去歇歇脚。”
钱雪伸手，抹去一层灰，灰褐色的陶碗，泛着釉质特有的光滑感，朴素厚重，恰是她想要的那种大陶碗。
“来来，快来喝水，哟，也是两个娃娃，跟我家思明买碗呢。”
孟向东走得脚步踏实，被他一吓，腿上一个趔趄，几乎把他们好不轻易挑返来的海碗给摔了。
“陈叔，我们饿着肚子走了这么久，中午还没东西吃呢。”钱雪揉揉肚子，诉起苦来。
钱雪抓着块土疙瘩，尖声叫道。
“好，我等你们动静。”陈思明一向送到他们到了通衢辩才回转。
“上门便是客，哪能空着肚子归去，奶奶刚摊了几张野菜玉米饼子，拿两个走。”陈家奶奶非常利落，说话间就从厨下拿了两个黄绿相间的饼子出来，一人手里硬塞了一个，“吃吧，吃完再走。哪能空着肚子走路呢。”
“那，陈叔给你们换了。只盼你们弄到粮食后别忘了拉陈叔一把。”陈思明一咬牙，一掌拍到大腿上，判定决定了。
歇过一阵，肚里有了些食，感受好受多了。孟向东挑起担子，带着钱雪跟陈家三人告别。
钱雪走进小院，两间青砖小楼，院内还树着架葡萄藤，可惜现在只要老藤虬结，新叶还未抽芽。
孟向东拉上钱雪，忙跟上去。
“这是之前厂子里堆废料的堆栈，现在里头就堆着清理出来的碗坛，你们看看吧。”陈思明摸出钥匙，上前开了锁，拿下大铁链子，拉开铁门，一阵灰尘飞扬出来，呛得他一通大咳。
一起专挑冷巷子走，七拐八转，终究来到一处小院前，听着脚步声，院门翻开，跑出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男孩来。
陈思明已是明白过来，“对对，瞧我这脑筋，就是一个木鱼疙瘩，那你们说说，想如何换？”
一个清算得利利索索的老太太端着两碗水走了过来，刚才的阿谁小男孩拉着张长凳出来，让着俩人坐。
陈思明眼睛一亮，用粮票换，那但是功德。这年初，粮票比钱值钱。
可要大炼钢了，窑厂也结束了，本来的厂长也走了，他舍不得这些碗，一样样亲身搬到了这个堆栈……
“我们村支书让我们先来看看的，陈叔人好，也不欺我们是小孩，我们就决定先买一些带归去，用好了，下次再来买。”钱雪答道。
邓勇明号召着人，一手持着木头□□，就要走上前来检察。
这如何美意义，俩人齐摆手。
小伟见俩人吃了，也大大咬一口饼子，嘿嘿直笑。
“嗨，让我们瞧瞧，挑返来啥好东西，遮讳饰掩，非得搞到天擦黑才回村，中华，你也出来吧。”
陈思明看出他们的难堪来，一摆手笑道：“没事，我先帮你们盘点出来，等下借根扁担给你们，就是这位小哥，还伤着胳膊，能挑得起来吗？”
“嗯，都还无缺。”孟向东拎起脚边的一摞，细心看了看，赞道，“陈叔，你能把这些碗保存下来，也不轻易。”
孟向东这回跟钱雪对视得有些久，俩人实在并没有详细筹议过如何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