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兰府客似云来。兰溪帮着三太太接待客人,天然是忙得脚不沾地。兰湘虽要轻松些,但被那些个太太、女人们用言语和眼神也被臊得慌,一整日下来,也很有些吃不消。待得夜色一点点降下,客人们一个个散去时,不管是三太太,还是兰溪和兰湘,都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三太太又锁着眉,目光朝窗外递了递,道,“你父亲这几日也不知在忙些甚么,成日里都不着家的。”
边上林妈妈便道,“方才门房上的小六子来报,说是老爷方才回府了,不过怕是另有事,以是没有进二门,而是往外书房去了。”
回到府里,因着内心挂记取兰灏,三太太本就有些恹恹的,再看着这不断的雨幕,便不由有些烦躁,“这雨下得这般大,你三哥他们在路上也不晓得好不好走。”
兰溪嘴角抽了两抽,聪明的没有插话,心下却在无声地腹诽着,娘啊,以你如许儿,只怕别说三哥娶了媳妇儿,就是三哥生了儿子,儿子也生了儿子,你这心,也放不下。
仿佛也就是在兰湘添箱的那一日,这雨小了些,也就是小了一些,小了一日,第二日,雨点儿又大了起来,并且不管大小,倒是没日没夜的下从未停过。
第二日,亲朋老友来给兰湘添箱的好日子。也算得天公作美,连下的几日雨虽没有停,但总算小了好些,与前两日的豆大雨点儿分歧,本日成了牛毛细针普通的密密斜织着,与前两日比拟,倒更与江南的柔旎相称。
姐妹两个类似哈哈而笑,因着在屋里,屋内屋外又都是靠得住的,姐妹俩可贵没有去考虑失不失态的题目,直笑得前仰后合。
非常煽情了一番,这才散了。第二日朝晨,天不亮,兰府中门大开,驶出好几辆马车,直到江边船埠处。眼看着兰湘和兰灏、秋姨娘几个并一众丫环婆子小厮,一一登了船,统统齐备,扬帆起航,点点驶离了船埠,用力地挥动手绢儿船上的人也看不见了以后,兰溪才终究将三太太劝离了船埠。
三太太一听,却赶紧招手道,“老爷返来了?那快些去看看,灶上的参汤和燕窝粥熬好了没?如果熬好了,快些盛上来,让人给老爷送去。”回过甚,见兰溪目光灼灼,三太太道,“你父亲此人,一忙起来常常顾头不顾尾的,觉记不得睡,这饭吃没吃还是两说,却从未曾想过,如果累病了可如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