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盈眼中尽是猩红,挣扎着从他怀平分开,重新往山坳处奔去,裴言澈上前搀住她,将她引到方才那棵树下,一袭青衫如同一片残叶,孤零零地躺在尘泥当中,地上伸展开的大片血迹,灼得眼睛生疼。
顾九盈没有沉思,嗯了一声,回身就要顺着山坳草坡而下,只要她一现身,必然会有箭矢如雨,她深吸一口气迟缓吐出,减缓心中的严峻感。
还未容顾九盈沉思这句话的含义,后背被人猛地一推,顾九盈连带肩膀上的福贵顺着草坡往山坳中滚落而下,在坠落的刹时,她闻声耳后是箭矢吼怒的声音。
山坳下的马不过百步之遥,只要顾九盈能将福贵送到顿时,就没甚么可担忧的了,是生还是死都无关紧急,听天由命吧。
第一批箭矢射过,他的一袭青衫已经感染了班驳血迹,他能够挡开奇袭关键,却躲不掉流矢擦身而过。
俄然身后有人将她拦腰一勾,抱入怀中,顾九盈被蒙在披风中,抬开端愣怔地看着来人,是裴言澈,他目光舒展着草坡高低来的人,那伙人相互对视后,较着是认出他的身份,缓缓后退,纷繁蹿入山林中逃脱。
看动手持残剑还在苦作支撑的谢锦韵,顾九盈紧咬牙关,斩钉截铁:“兄长,等我把福贵奉上马,就来找你,要死死在一块儿,我毫不分开。”
一阵风吹过,吹动了密林深处的草丛,暴露弓箭手的身影,他的眼神如鹰隼望向猎物,紧紧盯着崖边,手中的弓箭对准了目标,手指悄悄一拉,弓弦收回颤抖的嗡鸣声,一支箭如闪电普通直扑而来。
山崖另一头裴言泽为了以防万一,刚一畴昔就着人砍断了浮桥。
眼下一头是断崖,另一头是弓弩杀手,插翅难逃。
她的眼睛很亮如同暗夜启明的星斗,谢锦韵恍忽想起在宿世,他们曾承诺过无数次同生共死,她就是这般果断的眼神,从没有踌躇或畏缩,现在亦然。
坡顶的嘶喊声已经力竭,身形摇摆地跪下,一人走上前,锋利的长剑对准了他的胸膛,模糊呢喃的两个字音传来:“快走......”
顾九盈来不及答话,扭头向山上望去,这些人如果受命来杀裴言泽,这就是最后的机遇,机不成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