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海棠忙伸手拦了一拦季飞云:“你忘了它要抓人么?等你长大了,它不敢抓你了,你再抱。”
老太□□抚似的摸着她头上的发髻,仍旧笑得慈爱。
何春华当即笑道:“不去也罢,总归我们是一家人。”
次日凌晨,季家两位小娘子并着何家两位娘子来探季海棠,小娘子们得知她养了几只猫,皆跑去逗猫,几人热热烈闹,像是前两日没有针锋相对过。
且说季兰芝又卷了何雨亭的画像先去找了沈清梅,将事情干脆一阵子,沈清梅利落应下了帮着说好话,二人同老太太商讨订婚之事。
季海棠回到海棠院已是星斗密布,但她又希奇几只小猫,守着猫逗了一个时候才回屋中泡澡。
内里一阵说话声儿,就引出去二娘子的贴身婢女香草。
老太太人夺目耳朵也尖,瞥了季飞云一眼,正逢着季飞云朝季海棠怀里缩,嘴里还嘟嘟囔囔:“抓我的猫大,这小猫喵也抓人么?”
海棠睁眼轻笑,氤氤氲氲一片水汽中,那眸子儿亮晶晶地闪着:“估摸年纪与你相差不大,你可多与她吃酒,万事有个交心的老友,如果钱不敷,可到我这处来取。”
何春华神奥秘秘道:“传闻我娘今儿去找外祖母说亲了。”
老太太垂着眼看着药色的薄荷汤,淡淡问了句:“夫人和阿郎但是罚了他们?”
香草听得此话,那里还敢再留,只能伏低辞职而去。
赵麽麽说:“哪能那样快,她现在是嫡女,想来也要找个好的婆子服侍。”
季海棠“喔”一声,给何春华添了盏果浆,吹嘘道:“那可好啊,二娘子知书达理,正有长安风采。”
季海棠不知她的祖母如何俄然问她到底是个甚么意义,只猜是因她方才决计说猫的事儿,让老太太推测她的谨慎思,暗想与明白人也装不了胡涂,她也不再像上午似的装不幸,当即理了神采,非常端庄:“阿月受了伤,去清心斋恰好养伤,而二娘子既然过继给了母亲,便不好再跟阿月呆在一处,惹人闲话,坏了二娘子和母亲两人的好名声。”
她自以为不比季映兰差,可她不稀得去啊~
“这......”香草气软:“未曾有。”
秀云赶紧递了清爽薄荷汤来:“这些日子热,您要多喝些消暑。”
季海棠就是这么个欠人儿,谁拿一句话惹了她不欢畅,她总归能找到一百种体例折腾归去。
老太太自是笑眯眯应下,合着沈清梅说了些喜庆的好话,把此事定了下来,又热热烈闹地送出了季兰芝。
季家两位小娘子像长颈鹅似的伸长脖子来听,季海棠亦尽力地装了个诧异的神采:“是么?是谁?”
待到这八月初时,季家终究送走了季兰芝几母女。
季飞云捧着海棠的脸,装成个哄小孩的模样:“不怕了,不怕了啊,我抱它给你玩。”说着,真要伸手去抱吵嘴花斑的小奶猫过来。
老太太接过一串檀木佛珠子不紧不慢数着,季兰芝目光落在檀木珠子上,闹不明白老太太还在装甚么慎重,催促道:“阿娘,你看可好?”
她闻声何雪芳不欢畅,心头更乐,咯咯笑了几声却不与其辩论。
季飞云溜溜转了眸子子,又朝季海棠怀里扑去,让季海棠伸手接了个满怀。
“......是。”
何雪芳也添声儿:“你想去么?我阿兄可有本领了,准给你挣个诰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