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安闲老太太那儿用了饭食,就命人抬了猫儿一同回海棠院子,拉着秀云送了她一段路程,扣问了老太太的病情。
但说季海棠抱着季飞云在老太太那边逗奶猫子玩儿,二人正在地板上乐得咯咯笑,老夫人也乐呵呵坐在一旁看两个奸刁孩儿在她面前玩耍。
香草睁圆了眼睛,如何也想不到对他们来讲天大的事儿,到这里被季海棠三言两语打了归去,又要叩首求两句情,但听秀云道:“快快归去照顾二娘子,新选的婆子没去,二娘子手边没用的人,如果去了也得有小我带带。”
老太太道:“你父亲是心疼你啊。”
季飞云溜溜转了眸子子,又朝季海棠怀里扑去,让季海棠伸手接了个满怀。
季海棠实在不晓得两位小娘子现在来撺掇她是甚么意义,不过她懒得陪他们玩耍,只傻傻点头:“我不去,我陪着我祖母呢。”
秀云自是笑盈盈点头应下,一起谈笑着将她送出锦荣院才折返。
季海棠这副天真模样美则美矣,只在何春华眼里就是蠢上了天,暗道她说这话,但凡是个故意的人,都会先朝自个儿身上去,可季海棠还偏蠢兮兮地问。
内里一阵说话声儿,就引出去二娘子的贴身婢女香草。
季海棠回到海棠院已是星斗密布,但她又希奇几只小猫,守着猫逗了一个时候才回屋中泡澡。
沈清梅起家到老太太身边躬身站着:“按儿的意义,就让映兰去,有何夫人照顾她,我们也都放心。”
秀云赶紧递了清爽薄荷汤来:“这些日子热,您要多喝些消暑。”
赵麽麽立在屏风边悄悄盯着闭眼儿泡澡的海棠,低声唤道:“娘子,二娘子院子里今儿......”
季飞云一骨碌爬坐起来,朝老太太怀里栽脑袋:“香香,祖母香香,大姐姐香香。”
季兰芝心知老太太装傻,也不揭露,拥戴道:“可不是么,您要留着海棠,总该把映兰给儿啊。”
她闻声何雪芳不欢畅,心头更乐,咯咯笑了几声却不与其辩论。
季飞云捧着海棠的脸,装成个哄小孩的模样:“不怕了,不怕了啊,我抱它给你玩。”说着,真要伸手去抱吵嘴花斑的小奶猫过来。
季海棠“喔”一声,给何春华添了盏果浆,吹嘘道:“那可好啊,二娘子知书达理,正有长安风采。”
老太□□抚似的摸着她头上的发髻,仍旧笑得慈爱。
老太太心有所动,转眼看了眼秀云。
待到这八月初时,季家终究送走了季兰芝几母女。
秀云先怒斥道:“慌甚么!没个形状!有事渐渐说来!”
赵麽麽也是个机警的,听出海棠指导她去皋牢那婆子,忙不迭应到:“我们几个老货能吃甚么好的了,婢子这点儿钱还够用。”
香草返神,不再去看季海棠:“是阿郎和夫人,阿郎和夫人让阿月搬去清心院。”
老太太手指顿住:“好是好,可我们也得见一面雨亭不是?在画上那里就看得明白了。”
季海棠不知她的祖母如何俄然问她到底是个甚么意义,只猜是因她方才决计说猫的事儿,让老太太推测她的谨慎思,暗想与明白人也装不了胡涂,她也不再像上午似的装不幸,当即理了神采,非常端庄:“阿月受了伤,去清心斋恰好养伤,而二娘子既然过继给了母亲,便不好再跟阿月呆在一处,惹人闲话,坏了二娘子和母亲两人的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