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靖胡揉了揉季飞云的脑袋道:“我过来他就乖乖地来见礼,就忍不住就抱了抱他。”
他真像是替她筹算,只季海棠感觉他这主张掉人脸面,在那儿凝气坐着不肯说话也不肯动。
谢靖也凝眉:“这事是那婢女暗里同我说的,想必也是怕你们晓得了,依着我看老夫人是个要强的,这事儿也别摊开来。”
谢靖与季嘉文留在厅中吃茶,正说到谢府中的那位妙手回春的张大夫是如何如何奇异,就瞥见季飞云朝内里溜。
在院子里胡跑的季飞云瞥见谢靖来了,乖乖上去施礼,让谢靖给一把抱在臂弯里坐着,乐得季飞云咯咯直笑。
谢靖只点头一笑:“方才揣摩,家中幼女能见上大娘子一面也好,她性子怯懦,能跟着大娘子学学也好。”
魏家人进了季府,只见前院的厅堂里端坐了位吃茶的美妇人,当下想到是那位季夫人,去了就朝沈清梅下拜,沈清梅伸了伸手,中间的碧月青玉立即将魏家人拦了一手,这一拜就没拜下去。
季嘉文瞧见了就问:“你又到那里去,可读了书?”
他一家人送了出去,季海棠和沈清梅就在厅中捂着帕子咯咯笑。
谢靖似有所思,点头说:“还怕她不喜好小娃娃。”
季嘉文摆出惯常的峻厉姿势,怒斥道:“成日里闹着吃,也就是你大姐姐如许宠着你!”
谢靖望着门外偶然似的说:“大娘子讨小娃娃欢乐。”
季海棠是又被他气着了,听他如许明显白白揭出来,像是藏在柜子里的小野猫被人抱了出来,心中更气得吱吱哇哇叫喊,听他这“美意”,还不得不给他伸谢,在万般无法之下还磨磨蹭蹭道了谢才走。
“甚么?”季嘉文猛地听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也有些闹不明白。
季嘉文想了一会儿又去看沈清梅,沈清梅则担忧谢府那头不会让出来,遂道:“这会不会太劳烦了,既是给老夫人治病的,老是比旁的大夫要首要些。”
季海棠嗤笑道:“谢六叔耍我不成,哪有女眷跑那样远的?”
魏少芳告饶了以后,又嘤嘤哭着叩首,哪另有那日的放肆气势。
谢靖慢吞吞饮了半盏茶汤才接话:“不是不帮这个忙,只是那张大夫住在谢府当中为的是照顾祖母的身材,谁敢带出来?”说罢以后停了停,去看季海棠神采,见她那样期期盼盼盯着他,就笑了起来:“你若真如许焦急,不如领着老夫人上谢府住几日。”
正巧这闹腾着,季海棠被请了过来,朝几位长辈行了礼,找了沈清梅身侧的垫子坐下,端了盏茶汤不疾不徐喝着,任他们鄙人面哭天喊地。
浊音方听着季海棠有些使性子给谢靖带高帽子,便不敢多置一词,又退到一旁去候着。
季嘉文出来瞧见就笑道:“守固,你何必宠着这个混小子。”
谢靖斜了斜下巴,眸子斜斜瞧着季海棠,暴露几分不周正的慵懒模样:“一家?”喉咙中又涌出些极浅的笑:“可不是一家人么~”
季海棠面上一怔,忽地一蜷手指,收回了拳头,冷盈盈道:“担搁了谢六叔两个时候,海棠就此辞职。”
喝过一盏茶,季海棠才放了茶汤,皱眉道:“我这白丁那里受得起你书香世家如许的大礼?”
老太太好面子,季嘉文是晓得的,想了一寸则道:“你放心,此事我必然不会闹到母亲那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