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春只见她慌镇静张的跑过来道:“不好了,慕言转学走了。”
这当真是怪事。
转眼的工夫就到玄月了,期间季元返来过两趟,都是急色仓促的模样,有一回同宛春遇见,说不上几句话人就又走了。宛春猎奇,便去问伯醇,是否比来的政局有变。
谁知到了昙花胡同那边,晁家的积善堂匾额早就取下去了,徒留一块空荡荡的门楣在那边。周湘非常猜疑的上前敲拍门,开门的倒是个陌生的中年女人,从门缝里看一看她二人道:“二位找谁?”
“甚么?”宛春听罢也是一惊,忙追着问,“学得好好的,为甚么要转学呢?”
“哦,原是为了这个。”张景侗恍然大悟,随即又想起张曼之方才在屋子里说过的话,他后背一冷,从速又道,“姐夫趁早别谢我,这事只怕我不说,也有别人说。”瞧曼之的神情,几近能够肯定,她必定是晓得了。
谢他?谢他做甚么?
她们伉俪之间的事情,张景侗自以为是不能多管的。曼之是他的姐姐,伯醇是宛春的哥哥,手心手背都是肉,获咎谁都不是一桩美事,何况他今后少不得还要求曼之和伯醇呢,故而从速脚底抹油,同伯醇道别后就一溜烟儿跑了。
张景侗听到稀客二字,面上不觉有些讪讪的,又听阁房里有模糊的笑声传来,更加地不美意义,忙就道:“没甚么事,不过是与我姐姐说几句话。姐夫从那里来?我也有阵工夫没见着你了,你的书院环境如何了?”
周湘便报上了家门,问她:“慕言在家吗?”
伯醇浅笑点头,送他出了门,离得远些的时候,才又道:“可贵本日见到你,刚才差点忘了说,我还要谢过五弟你呢。”
张景侗也正猜疑呢,话说得好好的,曼之怎地又发脾气?又听她的语气,启事倒像是从伯醇而起。他也不是笨人,来李家这么多回,总能听得三言两语,对于曼之和伯醇之间相处的形式多少体味一二。
伯醇瞧他惊一阵诧一阵的,几近同季元一个脾气,不觉发笑摇点头,转头时瞧着新房那边珠帘轻动,似有人走过的模样。细心瞧了瞧,没大瞧见人影儿,倒又像是风动,贰心底不免有些绝望,转头便往书房去了。
不过他是喜于做和事佬的,就没有在伯醇跟前儿暴露端倪,只道:“大姐进屋看书去了,说要留我同你说说话呢。”
伯醇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