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鹤仙听她言语和顺,句句知心,说话间那一番安闲自如的风雅姿势,端的要把人从天上比到地下去,她又是眼红又是恋慕。她们这一行做的是卖笑的谋生,原就让人看不起,平常男人来花街不过是讨个乐子,就叫追着来的媳妇们骂破了天,更有甚者,大打脱手撕人脸面的事也有,那里见过这么和颜悦色的大师闺秀?
“那……那好吧,我们就先去见一见太太和二蜜斯。”
杨鹤仙闻说,忙为翠枝说几句好话道:“想是谭老爷曲解,翠枝女人那些日子是因为太太的病才偶然惫懒的,倒不是成心为之,这不这回传闻我要来,便也要跟着返来服侍太太呢。”
“翠枝那丫头可不是那么好收伏的,你别带了她归去再捅篓子。”
杨鹤仙自大,谭汝霖可就比她明智多了,翠枝的脾气他不是没有见地过,同仲清之间的交谊说是姐妹也不为过,之前为了仲清,她都敢同他反目,这会子压服软就能服软了?谭汝霖有些不信。
杨鹤仙便又道:“我晓得她有贰心呢,还不是想跟着我归去看一看她太太?不过我也想通了,如果要她为我们所用,就必须给她点恩赐,反正你那位夫人是活不到年底的,她就是想跟着她太太东山复兴,也得看她有没有阿谁福分呀。”
宛春笑道:“她有这个心,也不枉我姐姐疼她一场。不过杨蜜斯既是来帮着办理外务,翠枝这丫头别的不说,单说持家理财上就比旁人强很多,倒不如还让她跟着杨蜜斯你做个帮手,至于我姐姐这里,另有我在呢,她隔三差五的来看看也就算是尽了孝心了。”
杨鹤仙达到了目标,内心亦是非常隔心,便在床底间更加奉迎起谭汝霖来,直把谭汝霖服侍得********,恨不得将她拆了揉进肉里才好。
红鸾帐暖,一夜春宵,谭汝霖说到做到,第二日归去衙门公然摇了电话给府里的司机,命他来接杨鹤仙和翠枝归去,又着人叮咛东子,务需求看好了翠枝,千万不准她在府里胡言乱语。
宛春趁夜同秀儿将山药去皮,浸泡在净水里,一夜过后,方将山药取出,做了山药糕来,送到杨鹤仙那边,说是要谢她这几日劳苦,却将山药浸泡后的净水都留了下来。
翠枝下了车,看着那熟谙的院落,熟谙的厅堂,一汪热泪猝不及防就滴落下来,幸亏她晓得本身尚还承担侧重担,忙于无人处背过身将眼泪一擦,又到隔壁翻开车门,搀扶着杨鹤仙下车道:“蜜斯,到了。”
杨鹤仙此番虽也曾到镇守使署几次,可向来没有一回是谭汝霖叫人接来的,她举头挺胸,仿佛这一趟来仿佛就是个夫人了,搭扶着翠枝的手便道:“走,我们到厅里去,把那些个管事的打杂的都叫来,也让我见见都是甚么人物。”
谭汝霖心中对于宛春也非常爱好,早就感慨过若仲清有她mm一半脾气,他们也不会走到现在境地。二人吃罢山药糕,翠枝早早就端上净水来,服侍他们洗手换衣。
翠枝没法,只得听她安排,使婆子买了些山药来,说要做山药糕,背后里却拿了两条给宛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