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绍唐看她忙活了这么会子工夫,竟打扮成个小子样儿了,一时新奇,不由抱臂靠在柜台上,一面细细打量她,一面笑道:“你若天生个男儿,也是个风骚小公子。”
容绍唐正揣摩如何同他开口,不料关老爷子竟是开门见山的说了,当即点点头道:“恰是如此,只不知老先生可否行个便利?”
宛春和容绍唐道过谢,接过他递来的杯子,也不客气,俱都饮个洁净。白叟瞧见,不觉叹口气,拄着拐杖道:“我瞧见城里贴的布告啦,原还觉得不会是你,想不到当真是你。真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呀,你是我们沈阳城的大仇人,他们那些人如何会说拿你就拿你呢?”
关老爷子忙摆一摆手,表示他无需多礼,便将手一伸,指着左边的一个配房道:“少司令别见怪,老朽家贫,无甚宽广处,只要一间东屋尚可做待客之用。我瞧少司令和你的侍从都是男儿身,想来也没有甚么可避讳处,那间东屋便给你们两个住下吧。”
那****带人破城入沈阳,从日本鬼子手里救下的第一小我便是这位老先生。
宛春得他赞誉,不觉害羞低下头去含笑一回。只是,话虽这么说,可到底不能就这么走了,宛春便从柜台子上取出一些胭脂膏子来,红红黄黄的搀兑着,亦是把本来白净的面色讳饰了下去。又将头发散下来,盘在头顶上,取过柜台边上放着的一顶呢绒小帽戴住,顺手取过中间椅背上耷拉着的一件玄色的白大褂,套在身上。
容绍唐心中不大肯定,但局势告急,他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先找到了那位老先生再说。因而带着宛春,从胭脂铺子门前的冷巷钻出,又钻进另一条冷巷,一向往北走,直走到下一条冷巷横在面前,方左拐出来,看到一个铁亭子,亭子中间便是一座古朴简朴坐北朝南的老旧民房。
容绍唐和宛春都感觉有些好笑,但在此际尚还不到解释的时候,故而两人都默许了老先生的话,容绍唐便道:“一间东屋已充足,还要多谢老先生了。”(未完待续。)
城东既是封闭了城门,想必城南城北和城西也必不通行,胭脂铺子当然能够躲一时,却躲不过一世。再则铺子里除了胭脂水粉,连口水都没有,如果张景侗成心封城围堵他们,不需他脱手,只待得三五今后,他们两个就该渴死饿死在铺子里了。
容绍唐听罢,忙就站起家,拱手抱拳再三谢过他的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