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左丽晶在闺阁时已和尚在潜邸的皇上私定了毕生,彼时皇上还是不受正视的平常皇子,曾承诺左丽晶定会迎娶她为正妃,谁知天不遂人愿,先太后所生的太子竟俄然没了,厥后金家不得不搀扶今上即位,皇上即位天然不能再实施对左丽晶的承诺,可皇上却说了,等时势一稳定便让皇后做主接左丽晶进宫,只要左丽晶能生下皇子来便必然封她为妃,然左丽晶却自有一番筹算,竟迅雷不及掩耳地压服老安远侯将她嫁给了东平侯世子陈志成。
云嬷嬷一愣,看了看天气,道:“都这么晚了,并且宫中也没传动静来啊。”
左丽晶闻言却好似听到了甚么好笑的笑话普通,咯咯地笑了起来,她笑了好半响,这才垂垂停了下来,翘指弹了弹眼角的泪水,道:“嬷嬷,当年皇上他能为了天子之位丢弃我,改娶金家女,我便死了心,也看清了他的真脸孔,他和这人间的统统薄情男儿普通,都不是甚么好东西。当年他还要仰金皇后的鼻息才气坐稳皇位,我真要进了宫还不是任由皇后搓扁搓圆?!当年国公府那样打压左氏,皇上即位为帝,左氏不但没有获得好处,反倒替皇上接受了金家的各种手腕,我若真进了宫,皇上他护得住我吗?!就仅凭着我是左家的女儿这一条,不管我得不得宠,皇后起首要处掉的便是我!若皇后再晓得了我和皇上的那点事儿,只怕我刚进宫,便羊入虎口,一日都活不了!更何况,皇后当时真要杀我,皇上羽翼未丰,一定肯为了我和如日中天的国公府对抗!”
左丽晶却已掀了锦被,眯起标致的眸子,道:“多年前太子中毒,他查来查去没个成果便曾思疑到我身上,暗查于我,若非哥哥行事周到,只怕就出了忽略,此次东宫出事,又是如此紧急关头,他只怕又得狐疑于我,怎会不来问个清楚?更何况哥哥这不还打了败仗,小公主他也还未曾见过,今儿他一准会来,嬷嬷快给我清算一下,莫叫我如此蓬头垢面的,也叫乳娘好好给小公主打扮一下。”()
左丽晶扬唇一笑,接着却又感喟一声,点头道:“嬷嬷不懂,只要一日我儿未曾坐上那九五之尊的宝座,我便一日不能放心安眠。”
云嬷嬷见左丽晶忍耐着反胃,神情痛苦,便心疼的道:“假如当年夫人随了皇上的意,进宫为妃,也许也不至受这么些苦……”
天子闻言忧色难掩,说来他虽子嗣很多,但公主却极少,唯得两位,现在他身材又呈现了题目,能临老再得一女,他岂能不爱,更何况这个女儿还是他爱重之人给他添的。自打迁都,诸事繁忙,加上夺嫡也日渐白热化,他恐呈现忽略已好久未曾出宫和爱人相见,现在她为他辛苦诞下一女,听闻还差点形成血崩之症,他天然是极想去看望一二,也瞧瞧最小的女儿的。更何况,现在安远侯又立下大功,于情与理他都不该冷酷了她,并且,东宫的有些事他也需求问问她。
左丽晶却还是从云嬷嬷手中接过了汤碗,尚未端近便有一股又腥又苦的味道钻进了鼻中,她讨厌地拧了拧眉,却还是昂头几口灌下,待吃了两颗云嬷嬷奉上的酸梅干,这才压下那股恶心劲儿,道:“不吃如何能行,这时候可万不能出事,这么多年我都忍了过来,又岂能前功尽弃?何况嬷嬷也不是不晓得,这汤药一用便再也停不下来了,假如停药很能够引发反噬,摆布用此药不过折损些寿命罢了,人活一世草木一秋,首要的是要活出个模样来,我折寿没甚么,只要我的儿子能成为九五之尊,我这辈子也算没白活,满足了,只是这汤药委实难喝,这么些年了我竟都不能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