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冰雪溶解,原便崭新的明城被雪水冲刷一新,像是一副色采光鲜的油布画,划一的青石板路明光晃晃,四周的勾角屋檐琉璃瓦如星闪动,贩子上小贩们几日未曾出摊,本日一早便干劲实足地将各种小摊小铺又摆了开来,四下呼喊声唱足了调子,似个个卯足了劲要将欠下的几日买卖给补填返来般。
武英王府中,完颜宗泽将陈彦谡让进府中书房,两盏茶酬酢过后,完颜宗泽瞧着和陈彦谡同来的那年青公子道:“子哲兄当真有体例医治此病?”
此次他返来恰是因前些光阴,朝廷问罪北罕国毒害太子一事,他一起风尘回到都城便听闻了武英王妃遇害几乎小产一事,未曾回府便赶来了这里,万没想到会是以见到皇后,听闻皇后的问话,他站起家来,却不敢昂首直视皇后,只盯着她衣衿上绣着的繁复凤凰腾纹,只觉那明晃晃的黄色直灼人眼,声音却安稳沉声回道:“微臣听闻王妃遇险,因微臣这个义子还通些岐黄之术,故而才带他来了王府,但愿能帮得上忙。”
陈之哲说这些完颜宗泽也听不甚懂,只明白他的意义是天阉他确切能治,故他笑着抬手打断陈之哲,道:“陈兄和本王说这些也是无用,陈兄只说这天阉之症,陈兄是否有掌控药到病除便好?”
完颜宗泽自探知那东平侯乃是天阉,便曾扣问过亲信的太医,太医道此病是天赋不敷,底子就没有体例治,可锦瑟却在古书上瞧过此病治愈的记录,建议他在官方寻访能医治此病的名医。完颜宗泽想着陈彦谡多年来浪荡在外,萍踪边沿南北,见多识广,也识得很多江湖隐世之人,动用人脉寻觅名医的同时也给他去信提了此事,倒没想他的义子竟医术了得,能治此病。
听他说的头头是道,加上他是陈彦谡带来的,完颜宗泽又一向将陈彦谡当长辈对待信赖,便也信得过陈之哲,坚信他医术不凡,念着锦瑟,便道:“陈兄所言极是,不见病人便叫医者开方剂是本王所虑不周,来日本王安排安妥再请陈兄出马。只是王妃惊胎后身子衰弱,还劳陈兄先给王妃把个脉。”
东平侯便哈哈一笑,朗声道:“这有甚么不能的。”他说着转头便对跟着的几个下人叮咛道,“都到下头侯着去,不必跟着本侯了。”
这正等待着东平侯的不是旁人,恰是那日拉了他上眠月楼欢愉的鸿胪寺少卿家的姜二公子,自那今后他受命和东平侯多多靠近,在他的决计投好之下,东平侯只觉昔日没发明这姜二竟和他脾气相投,顿时便一日比一日对他有了解恨晚之感,没这几日两人已是密切无间的贤兄贤弟了。
眼看着姜二恭恭敬敬地冲完颜宗泽施礼复命,东平侯另有甚么不明白的,一时候面色乌黑,目光微恐,不晓得完颜宗泽到底抓他做何,又迷惑完颜宗泽到底晓得了甚么。
两人谈笑着上了楼,东平侯正欲和姜二把手言欢地进雅间,那姜二公子便笑着道:“今儿老弟我内心闷,和哥哥说点知心话,便莫叫下人们跟着了吧,摆布我们就在里头叫上一声他们便闻声了。”
这位年青公子是陈彦谡的义子陈子哲,前些光阴完颜宗泽曾送手札给陈彦谡,让他寻觅能医治天阉之症的良医,倒没想到陈彦谡所收义子竟便是通医之人。陈彦谡本日回京便先来了武英王府,恰是为完颜宗泽相托的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