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次恰是姜二公子在这酒楼上定了位置做东要邀东平侯来吃酒的,他笑着上前攀了东平侯的胳膊,道:“陈贤兄还和老弟我客气甚么,酒菜都上齐了,贤兄今儿可得陪着兄弟我一醉方休才成。”
宣密院的宣密使一职干系着朝廷对从属国的节制,需得对朝廷忠心之人方能胜任,可因阔别燕国,普通勋贵之家谁也不肯自家子孙去遭这个罪,一来北罕阔别朝廷,就算再失职敬业,天子也丢脸见,升官的能够性不大,再来,即便北罕安宁,那也是朝廷威慑之功,不干宣密使甚么事儿,可一旦北罕又起了反心,担任务不说,只怕还得将性命搭出来,尸身能不能运返来都不好说。
这正等待着东平侯的不是旁人,恰是那日拉了他上眠月楼欢愉的鸿胪寺少卿家的姜二公子,自那今后他受命和东平侯多多靠近,在他的决计投好之下,东平侯只觉昔日没发明这姜二竟和他脾气相投,顿时便一日比一日对他有了解恨晚之感,没这几日两人已是密切无间的贤兄贤弟了。
两人谈笑着上了楼,东平侯正欲和姜二把手言欢地进雅间,那姜二公子便笑着道:“今儿老弟我内心闷,和哥哥说点知心话,便莫叫下人们跟着了吧,摆布我们就在里头叫上一声他们便闻声了。”
听他说的头头是道,加上他是陈彦谡带来的,完颜宗泽又一向将陈彦谡当长辈对待信赖,便也信得过陈之哲,坚信他医术不凡,念着锦瑟,便道:“陈兄所言极是,不见病人便叫医者开方剂是本王所虑不周,来日本王安排安妥再请陈兄出马。只是王妃惊胎后身子衰弱,还劳陈兄先给王妃把个脉。”
下人们报命下楼,姜二公子才推着东平侯翻开那最东头的雅间,东平侯笑着进屋,不诚想劈面便见漆红的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人,身姿矗立,气态威仪,边幅俊美无双,恰是武英王完颜宗泽。
待凤辇缓缓而动,阿月公主又翻开垂幔往外瞧了眼,见完颜宗泽亲身扶起陈彦谡来,而陈彦谡却向这边瞧来,她便忙向他悄悄点头请安,放下窗帘便笑着道:“本来是陈叔叔,我说怎瞧着有些眼熟呢。”
这位年青公子是陈彦谡的义子陈子哲,前些光阴完颜宗泽曾送手札给陈彦谡,让他寻觅能医治天阉之症的良医,倒没想到陈彦谡所收义子竟便是通医之人。陈彦谡本日回京便先来了武英王府,恰是为完颜宗泽相托的此事。
陈子哲边幅倒还真和陈彦谡有几分相像,瞧着虽五大三粗,全然不似大夫,倒更像会拿到砍人的莽夫。只是他的一双手却保养地极好,嫩白细致地全然不似面上尽是风霜刻下的粗狂陈迹,保养的就像女人的手普通,大夫行针评脉端赖一双手,今后倒可窥见这陈子哲的几分敬业。
他言罢架在脖颈上的寒刃瞬息被抽走,那剑势快的能瞧不见剑光明灭,东平侯这才有机遇四望,见屋中除了完颜宗泽和姜二以外,另有两名持刀侍卫和一个穿平常棉布长袍束方巾瞧不出来源的高个男人。贰心知本身喊叫也是没用,只怕会另刻苦头,便稳了稳心神,道:“不知王爷如此操心将下臣唤来所谓何事?”
皇后站在上马凳上,目睹那人冷静跪倒在身前,她并未顿时答话,舒了一口气才笑着道:“本来是陈大人,大人平身。大人这是刚从北罕返来吧,一起辛苦了,虞国公夫人传闻迩来身子不适,卧病在床,大人不回家看望令尊,怎先到了这武英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