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锦瑟到东平侯府时,侯府门前已车水马龙,贺客如云,锦瑟下了马车一眼便瞧见了站在府门口迎客的东平侯,他本日穿戴一件紫红箭袖金线暗纹的军人袍,喜庆的色彩将他一张脸上堆满的笑意映托的更见欢腾,腰杆挺直,和贺客们谈笑之间,声洪如钟,整小我显得格外意气风发。
而主持洗三礼的收生嬷嬷多是从本族中请来德高望重的老妇人,本日安乐郡主洗三也不例外,请的就是陈氏族中的一名福厚的老太君,却见她将艾叶球儿点着用生姜片作托,靠近翼王妃抱着的女婴,往她脑门上意味性地炙了下,又用鸡蛋往婴儿脸上滚滚,便笑着念叨:“鸡蛋滚滚脸,脸似鸡蛋皮儿,柳红似白的,真恰是爱人儿,”言罢又用一棵大葱往襁褓上悄悄打了三下,道:“一打聪明,二打灵俐……”
两人谈笑间那边的洗三礼已毕,婴孩因被穿了耳洞哇哇大哭,被翼王妃抱回了房中,观礼过后侯府是留有宴席的,然洗三宴皆食洗三面,并不会有甚么独特之处,多数夫人们都不会留下来用宴,都未几留叨扰便纷繁告别。
锦瑟闻言亦瞧了眼那边,恰侯府的管事禀了东平侯武英王妃已到,东平侯瞧过来忙仓促下了台阶亲来驱逐。待他行了礼,锦瑟方笑着抬手,道:“东平侯不必拘礼,请起。”
锦瑟闻言点头,却道:“侯夫人漂亮贤淑,竟然能切身为侯爷寻来此等仙颜妾室,可贵的是这两位妾室倒也循分,以侯夫人之乐为乐,这般妻妾调和,实在令人感慨。”
“哎,倒是我没想到,多谢姐姐提示。”
两盏茶后,锦瑟见到了东平侯夫人时,她正躺在月子房的拔步床中,戴着家常的貂鼠昭君套,围着攒珠勒子,穿戴一件极柔滑的桃红色撒花袄,外头还披着件石青刻丝的灰鼠披风,面色虽稍显惨白,尚未规复元气,但这通身的艳色打扮倒将人衬得非常娇柔娇媚,头次在街上偶遇她,因不知她的实际年纪,锦瑟倒不觉如何,今次因晓得她实已年过四十,再瞧这张年青的脸,便有一股违和感油但是生。
“东平侯现在已知天命,才得此一女,也难怪要欢畅成这般。”宋尚宫扶着锦瑟下了马车,瞧着东平侯笑着道。
东平侯闻言倒是一笑,挥手道:“夫人生下小女已是劳苦功高,凶恶万分,已令下臣感激不尽,心对劲足,且心惊胆颤,委实不敢再令夫人刻苦。下臣已决定自族中过继一子以承侯府血脉,即便是过继之子,下臣也必会教他忠勇仁义,令他不负朝廷宠遇,为国效力的。”
她言罢东平侯夫人但笑不语,刘夫人身边的张夫人却暗中扯了下刘夫人的袖子,刘夫人一诧顿住话语,倒是锦瑟身边坐着的翼王妃笑着道:“依小郡主如许的出身边幅,进宫当妃,为后也不是不成能的,等小郡主及笄,都城那些个公侯之府还不得踏破了东平侯府的门槛?六弟妹说是不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