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敏闻言心中更惧,那里敢起家。他知这是吴氏在敲打他,也知吴氏看出了他那点子谨慎思。本日这玉佩不见,他确切严峻万分,一来这是生母旧物,他留在身边也能怀想亲娘,叫一片襦慕之情有个去处可落。
再来,他那生母谢姨娘本是良家子,在上元节和姚礼赫相识相许,后才被抬出去做了妾室,这玉佩倒是两人昔日的定情之物。他只望着留了这玉佩在身,时不时叫父亲看到,也能念着当年和谢姨娘的那些情分,对他多一份慈爱。
姚府老太太做大寿,自不能等闲对待,数天前姚府便在城西设了布施棚子,惠及乡里,为老太太积福,本日府上更是红灯高挂,红绸铺地,花团锦簇,来往来宾络绎不断。
吴氏这才将手中茶盏递给身边的贺嬷嬷,叹了一声,道:“敏哥儿啊,不是母亲对你苛责,只是你父亲本便子嗣薄弱,只得你们兄弟三人,你虽非母亲亲生,可自小便养在母亲跟前儿,母亲对你和对老迈,老二是普通无二的,实是对你寄予厚望,想着等你大了,也能帮衬着些你大哥,二哥。可你,你现在连这点子小事都做不好,你叫母亲今后如何放心交给你大事,让你独当一面呢。”
吴氏慵懒地依着腰枕,呷了两口茶,眼瞧姚文敏大气不敢出的恭敬模样,这才算是稍稍平复了些肝火,将茶碗一盖,收回咣当一声响。
她本日一早便在前院陪着姚礼赫接客,端的是长袖善舞,应对得体,一番繁忙却也实在辛苦,只觉口干舌燥,双腿酸疼。身边贺嬷嬷目睹她面露疲色,便谨慎地扶了她的手臂,劝着道:“就只剩知府姜夫人没到了,别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岂用得着夫人亲身出迎,老奴叫凌霄守在这里,姜府的肩舆到了立马禀夫人便是。夫人且到偏厅躺上一躺,也喝口热汤润润喉,夫人便是不为本身,也不能累着肚子里的小少爷啊。”
现在听吴氏这般说,姚文敏心中跳了又跳,只念着父亲不管事,将来本身的婚事和出息多数还是吴氏说了算,又想着吴氏常日里的手腕,如果真惹了她,只怕他想见父亲一面都难。
吴氏闻言这才点头,又不放心肠交代小丫头,令其见姜夫人来了务必快些禀报,这才扶着贺嬷嬷的手进了明堂背面的小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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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靠窗的紫檀雕绘藤草鸟虫的罗汉床上依下,贺嬷嬷便奉上了一碗温热的润肺汤,又跪在脚踏上给她揉捏着双腿,吴氏用了两口汤,舒畅地微阖双目,只半晌她便似想起了甚么,神情微拧,又展开了眼睛,目光锋利,厉声道:“哼,不是说四少爷等着回话呢,叫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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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锦玉的父亲姚礼赫虽只是个六品同知,但在这江州空中上已算位高,加上姚家祖上便是江州人,在江州世代运营,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户,很有些人脉。
他想着这些,到底身子一抖,一狠心将那腰间玉佩扯下,双手捧上,笑着道:“若说尽孝,那自是对母亲您,儿不是那不知事理的。嫡母才是端庄长辈,母亲又教养儿多年,儿心中只认母亲一人。儿子本日办砸了事儿,但素知母亲是最疼儿子的,这玉佩质地不好,儿早想要个好的了,今儿既然母亲提及了这佩,儿便舔着脸求母亲赏儿一个更好的吧,母亲可定要应了儿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