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闻言这才点头,又不放心肠交代小丫头,令其见姜夫人来了务必快些禀报,这才扶着贺嬷嬷的手进了明堂背面的小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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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靠窗的紫檀雕绘藤草鸟虫的罗汉床上依下,贺嬷嬷便奉上了一碗温热的润肺汤,又跪在脚踏上给她揉捏着双腿,吴氏用了两口汤,舒畅地微阖双目,只半晌她便似想起了甚么,神情微拧,又展开了眼睛,目光锋利,厉声道:“哼,不是说四少爷等着回话呢,叫他出去!”
姚文敏忙垂泪道:“母亲的心,儿都懂,是儿本日行事欠稳妥……”
他想着这些,到底身子一抖,一狠心将那腰间玉佩扯下,双手捧上,笑着道:“若说尽孝,那自是对母亲您,儿不是那不知事理的。嫡母才是端庄长辈,母亲又教养儿多年,儿心中只认母亲一人。儿子本日办砸了事儿,但素知母亲是最疼儿子的,这玉佩质地不好,儿早想要个好的了,今儿既然母亲提及了这佩,儿便舔着脸求母亲赏儿一个更好的吧,母亲可定要应了儿才好。”
吴氏慵懒地依着腰枕,呷了两口茶,眼瞧姚文敏大气不敢出的恭敬模样,这才算是稍稍平复了些肝火,将茶碗一盖,收回咣当一声响。
他话尚未说完,吴氏便又叹了一声,接着倒是语气暖和地笑着道:“罢了,传闻本日有不长眼的偷儿顺了你的物件,你这才离了沈记?是你那腰间的玉佩吧,我记取这佩似是谢姨娘留下的……哎,谢姨娘也是个命苦的,拼了命生下你却年纪悄悄地放手去了,她是你生母,难为你有这份心,一向挂念着她。你是个至纯至孝的孩子,本日之事原也不能怪你,你且起来吧。”
姚文敏闻言心中更惧,那里敢起家。他知这是吴氏在敲打他,也知吴氏看出了他那点子谨慎思。本日这玉佩不见,他确切严峻万分,一来这是生母旧物,他留在身边也能怀想亲娘,叫一片襦慕之情有个去处可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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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他那生母谢姨娘本是良家子,在上元节和姚礼赫相识相许,后才被抬出去做了妾室,这玉佩倒是两人昔日的定情之物。他只望着留了这玉佩在身,时不时叫父亲看到,也能念着当年和谢姨娘的那些情分,对他多一份慈爱。
贺嬷嬷见吴氏满脸恼色,自知是姚文敏办砸了差事之故,她素知吴氏是个面慈心硬的,这会子是大气也不敢出,吴氏身边的大丫环凌雁已是报命出去,贺嬷嬷将吴氏扶起来在她腰后塞了个大腰枕,姚文敏已低着头被带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