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说话间贺嬷嬷进了屋,妙红等人见贺嬷嬷来了,忙禀了一声。姚锦玉这才猛地将头从锦被中抬起来,一双通红地眼盯向贺嬷嬷。
吴氏咬紧了牙,便听外头锦瑟又道:“婶娘,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婶娘去了庄子可必然要顾念身子,大哥二哥,另有大姐姐定都惦记取您呢。来日等叔父消气,定也会亲身去接婶娘返来。婶娘的为人大师心中都有清楚,您这两年为我和文青运营家业,实在辛苦,侄女瞧了那些帐本,当真是心存感激,少不得等族中来人交代产业时好好为婶娘说上两句公道话的,族长们见婶娘这般刻薄仁慈地对待我们姐弟,又见婶娘被妾室谗谄,岂会答应叔父这般宠妾灭妻?自是会为婶娘讨个公道,令叔父早日接婶娘返来的,婶娘便放心就是。”
锦瑟闻谈笑着起家,又上前两步,这才道:“产业交给族中长辈们替文青运营,小女和文青都甚是放心,也没甚么不明之处。小女冒然揽下太叔公倒是有件事想请太叔公指导。”
本来她在府中还能有个应对,族中长老们也一定会因姚锦瑟姐弟而发难于姚府,可现在她去了庄子,失了姚礼赫的心,姚锦瑟真要闹将起来,非撕破脸来,此中变数就多了,指不定族长们真会令姚礼赫休妻。便是瞧在她生养了两个嫡子的份上,姚礼赫不会休她,说不准也会送去庄子一碗毒药叫她永久也回不来。如许的事,依着姚礼赫那没知己的性子也不是做不出来的。
半个时候后,依弦院中,白芷正将福禄院姚锦玉跪求老太太的事告之锦瑟,道:“老太太不见,大女人就跪在福禄院的青石板地上,只一个劲儿的叩首,求着老太太允她去送大夫人一程。传闻连个大氅都没穿,这会子外头还飘起了雪花,已是跪了小半个时候了。”
姚择声转头见锦瑟快步追来,盈盈福身,倒是一诧,知她有话要说便停了脚步,道:“但是将才对产业有甚么不明之处?”
贺嬷嬷点头,吴氏又叮嘱了她两句,这才令她去了。贺嬷嬷到珞瑜院时,姚锦玉早便听闻了淑德院的事,屋中摔了一地的碎瓷片,几个丫环战战兢兢地服侍在一旁,而姚锦玉则趴在床铺中已也哭过一场。
冰莲躺在床大将温热的汤药用下,直觉着身上已好受了很多,单嬷嬷服侍在一旁,目睹她神情伸展开来,眉梢眼角都带着愉悦之色,便道:“姨娘现在可算是熬出头了,现在大夫人要到别院去,别院佛堂贫寒,同是坐月子可要吃尽了苦头咯。老爷对大夫人生了厌恨,对姨娘却只要疼惜怜悯的份儿,这之前就日日的往惜恋院中来瞧姨娘,今后还不得每天宿在这里?有老爷心疼,姨娘在这府中就是最得脸的姨娘。”
吴氏想着这些,心便发虚地一阵乱跳,双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半响才冲凌燕道:“你下去接了四女人的礼,就说她的情意我都领了。那些帐本虽都已交给了她,但一些房契等要紧物事却还没交代清楚,这些东西我走了,自另有贺嬷嬷在,叫四女人放心便是。承蒙她肯在族长和族老们面前为我说话,可那样到底是驳了老太太和老爷的面子,这份情我心领了便是,叫四女人莫再以我为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