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闻谈笑着点头，待行至台阶下，却闻西配房传来轻微的喧哗声，她眸光一转脚下便也跟着打了转儿往西厢而去。王嬷嬷见她如此，倒也没拦着，锦瑟行至耳房门口，白芷上前打起半新的银红色绣白玉兰花的夹棉门帘，却见里头二等丫环白鹭，三等的冬寒，冬雨正和凌珊围坐在靠北墙的暖炕上磕着炕桌上的一碟果子，两个粗使小丫头，一个正站在炭盆前拿了火钳子添着炭火，一个跪坐在凌珊中间，用冰袋给她覆着脸。
怨不得呢，之前女人一向倚重她，自夫人将她拨给女人做大丫环，她在依弦院比白芷都要得脸，自作主张的事这也不是头一遭，女人从未曾发过这般大的火。本日这也是牵涉到了女人的婚事，也怨不得女人如此情急。
锦瑟的声音再次传来，凌珊这才回过神来，忙福了福身，诚惶诚恐隧道：“女人折杀奴婢了，奴婢是个下人，哪有资格去怪女人，奴婢万死也不敢啊。”
白芷这才笑着上前，抽掉锦瑟头后的大引枕，道：“要不女人怎是奴婢的主子呢，奴婢遇事都听女人的老是错不了的。”
几人明显没想着锦瑟会俄然过来，一愣之下才仓猝地从暖炕上爬了下来，仓促汲了鞋子，面露不安地垂首唤了声女人。
锦瑟靠着宝蓝色锦缎芙蕖大引枕在拨步床上躺下，就着白芷的手用了小半碗鱼汤，王嬷嬷和柳嬷嬷已将方才各自所做之事细细地和锦瑟说了一回，锦瑟见白芷欲言又止，便笑着道：“有甚么话便说，如果憋坏了，今后我还指着谁去盯凌珊。”
锦瑟闻言便笑着点头，道：“将才老太太和吴氏，另有那些个夫人们不过是突然听江安县主提及太后和皇长孙，这才惊得都慌了神，觉着事情严峻。实在只凭那么一副绣面儿那里就能定了姚家犯上的罪名？顶多老爷被斥责浮滑罢了，老爷也算为官多年，在朝有些人脉，多送些银子这事多数也就抹平了。那江安县主又是来做客的，便是我不出头她也不会瞧着老太太发落吴氏和姚锦玉，也是会替她们说话的。再说，本日吴氏和姚锦玉莫非出丑还不敷吗？更首要的是，此事真要闹大，于我也是没有好处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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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这才笑着进了屋，徐行行至凌珊面前，倒是亲和地拉了她的手，抚摩着瞧着凌珊红肿的脸颊，柔声道：“凌珊姐姐，可还疼？”
凌珊想着，之前心中的不解便全消了，目睹锦瑟转了身她才恍过来，忙上前一步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双手抱住锦瑟的腿便泪水横流地泣道：“女人，女人莫走，奴婢今后再也不违逆女人了，奴婢觉得女人恼了奴婢，再也不叫奴婢在跟前儿服侍了。”
锦瑟便笑着回身亲身扶起了凌珊，又拿了帕子给她拭了泪，劝道：“说的甚么话，这院子里乳娘和柳嬷嬷都年老了，白芷又是个急性子，其她丫环就更不必提了，幸而婶娘将你拨了过来，我之前倚重你，现下自还一样。这两日便好好歇息，从速的养好了伤也好回屋里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