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宗泽言罢见刘三波但笑不语,神情不置可否便放动手中茶盏,忽而起了身,几步便行至了议事堂一边的沙盘图前,指着那沙盘图笑道:“现在镇国公的残军和疆毕王的军队归并一起不敷八十万退守沽宁一带,此处虽则山川险要,密林丛生,几近自成一体,可临时安身,以待反攻机会,然这沽宁之地却也并非能悠长立世之处。我燕国雄兵百万,加上大锦降兵足有两百万之余,兵器利刃无数。近几年燕国可贵丰面,米粮充沛,国库丰盈,军资武备将源源不竭。反观沽宁,偏安一角,虽近期能够自给自足,但是一下子拥入这么的兵马,若然华安道被封,朝廷困了沽宁,其地必然粮食完善,信赖各位将军必然比本王清楚那意味着甚么吧?更何况,镇国公所率兵勇多是自中原要地所征,这些兵勇在沽宁之地必然会水土不平,短期尚能稳定,可一旦耐久扼守沽宁,兵士们必然因思乡情切而军心大乱。”
临关招安顺利,捷报中转天听,燕皇大悦,当庭便御笔亲封招安使姚氏女锦瑟为清嫣郡主,令得满朝皆惊。旨意八百里飞传到达临关,锦瑟含笑接管封赏,宠辱不惊,心下却知,这郡主之位不但是因她招安有功,多是因她对阿月公主的恩典方有此圣宠。
柳嬷嬷跟从锦瑟已久,遇事已沉稳了很多,多少猜到些,见锦瑟目光深寒盯着远处天空,不由劝道。
他言罢世人纷繁拥戴,态度却比初时要热忱一些,完颜宗泽神情还是随刘三波起家联袂而出。
完颜宗泽听刘三波解释,浅笑点头,呷了一口茶,复又道:“本王光临关来招安乃父皇亲允,方才本王所说前提也尽写在黄卷圣旨之上,而那镇国公世子行事却躲躲藏藏,只怕和将军的商定也多是口头之约,这哪边更有诚意更堪信赖,想必众将军们必然都有所悟。”
完颜宗泽轻挑起眉梢,目光在厅中巡了一圈,方才又指着临关地点道:“现在临关和沽宁之地的位置可谓唇亡齿寒,义兵若归顺朝廷,沽宁之地险矣,镇国公天然要给将军最大的好处,以求用义兵来管束禁止朝廷雄师。将军可曾想过,若将军当真和镇国公结合,我雄师攻来,义兵必将作为前锋军首当其冲,镇国公这是将义兵当作了攻朝廷雄师之矛,坐收渔翁之利,他何乐而不为?且不说镇国公和疆毕王现在偏安一角,想要反攻多么磨难,便说杨建最后能成大事,义兵已然元气大伤,他可还会兑现现在对将军的承诺吗?鸟兽尽而良弓藏,信赖这个事理将军定然极其清楚,而就我所熟知,杨建此人虽有大才然却并非气度宽广之人,相反他乾纲专断,是极不能容人的。”
这几年她在江州别院长大,倒是能将兽王带在身边,三年多前,完颜宗泽分开大锦时许是怕锦瑟不懂养鹰之道,会把兽王给养废了,还专门送了个驯鹰师来江州。
完颜宗泽的话可谓句句敲打在了刘三波等人的心窝上,见该说的也都差未几说完了,想必刘三波现在心机也是烦乱,完颜宗泽方才最后道:“将军们当初举叛逆旗来,不过都是为了颠覆鱼肉百姓的腐朽大锦朝廷,为大师争上一口饭吃,现在这些欲望都满足了,父皇还允了众将军们光宗耀祖,功名利禄,将军们现在在跟着杨建冒险,为杨家打天下,实属不智。信赖,在坐的将军们皆是文武双全的英杰,万不会去做此蠢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