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迎了出去,却见和文青同来的竟另有一个超脱的身影,一袭月白长衫玉冠束发,倒是萧蕴,她诧的脚步微顿了下,这才笑着迎上。
萧蕴便笑了,点头冲锦瑟微微欠身一礼,道:“虽是失了些财帛,但家中人都安然,也还安宁,我代七mm先谢过大恩了。”
江州郊野,邻近灵音寺的别院中,锦瑟穿戴一件半旧的宝石蓝褶子夏衫,外罩一件银蓝色水袖对襟素面齐膝的湖绸长褙衣,其下套着一条月红色起双碟戏牡丹图样的惊涛裙,腰间束着宫绦丝带,站在后园中的小亭中向山下张望。
大半年前,被官府强行押往边疆退役的一群百姓终究再不能忍耐官府的压迫,在布衣刘三波的带领下揭竿叛逆了。那刘三波振臂高呼,打出了“吾疾贫富不均,今为汝等均之”的标语,几近一夜间便引得很多备受压迫的农夫插手,仅仅不到半月便强大到了几万人。
四周皆是连缀起伏的青山,夏季的山林,树木葱茏,遍染了油绿光彩,这处别院制作在半山腰,锦瑟所站立的望山亭又修在阵势略高之处,站在小亭中往外看山道蜿蜒而下,山道两旁两抹碧绿的山色安静而深远的铺展在六合间。
故而文青言罢,萧蕴便道:“我恰在贺州,原是要回京的,听闻义兵攻打了双流,四婶娘不放心七mm一家便叫我绕过来看看。”
锦瑟见他如是忙侧身避过,这三年锦瑟和萧蕴倒见过两回,又因文青的干系,两人也多了几分熟稔,便不再多客气,锦瑟起了身萧蕴便未再多言,锦瑟这才有工夫细细打量文青,见他虽一身风尘身上也感染了很多血渍但是却毫发无伤,便大松了一口气。
叛逆兵仇恨富人,宿世时,江州城破不知有多少贵族朱门在战乱中蒙受灭门,彼时目睹红袄军要打来,姚家也不得不举家出往都城避祸,也是在那场乱子中,吴氏和谢少文他们同谋毁了她的明净,令文青也死在了战乱中。对比宿世的狼狈,此生她却能在江州动乱时站在这里瞧着风景伤怀,享用着这豪侈的安宁,同人同景而分歧命,这由不得锦瑟心中不情感万千,翻搅不去。
锦瑟闻谈笑着点头,她现在虚年已十七,恰是女子最娇美之时,本日束着高髻,却只在乌压压的侧髻上插着一支色彩翠绿的玉簪,凤头的簪头垂下一串子绿玛瑙的流苏来,跟着她轻巧的行动在美好的颈边儿闲逛。面上虽脂粉不施,可却肌肤如玉,绝丽的五官,眉眼如画,气质愈发温婉温馨,现在因笑意使得那一双翦水瞳眸盈盈如有魅光活动,叫人望之失神。
叛逆兵因皆头绑红巾,故而便号红袄军,他们以打倒官吏和富报酬目标,这大半年来敏捷生长强大,一起自金州打到珖州,蜀州,十天前霸占了江州城的流派双流,昨日总算攻破了江州城。
廖四老爷在江州任满三年已经升了江州同知,江州城破,知府早带着家眷跑了,锦瑟这些年一向都住在这别院,因不放心城中景况故而早些日江州城未被围攻时便叫文青回了城。金州乱起来,眼看着叛逆兵打过来,大多富豪贵族都跑了,姚家却反其道而行,在城中办起布施营来,布施百姓,收留灾黎,开锅施粥,这些事情锦瑟早在三年前便开端策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