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夫人积威之下,二夫人不敢再多嘴了,只能心不甘情不肯地施礼辞职。
刘妈妈笑笑不接话,反而又低头当真专注地按摩起来。
无数人都在群情纷繁的陆大蜜斯,这时正端坐在打扮台前。美美地睡过一个长觉,她脸上的气色非常好。一身肌肤有如方才脱下外壳的熟鸡蛋般洁白得空,因为一睁眼就闻声世子亲身前来下聘的动静,脸上一向带着粉色甜美浅笑。
韩妈妈笑着摇点头,也不把这丫头的威胁放在心上,敛身汇报起蜜斯睡觉时府上统统琐事。
芷华“噗嗤”一笑,转头笑骂道:“既然晓得错了,罚你一个月月例。”
刘妈妈和秋华院明面上从不来往,对陆家各院主子也是客气疏离,常日里老夫人面前从不决计说某位主子的好话,是以两年来老夫人垂垂对她放下防备,信赖与日俱增。此时见她一如既往的谨言慎行,内心非常对劲,驯良地说:“你是我身边最得力的人,和其她人可不一样,有甚么设法,你大胆直说就是,不必妄自陋劣。”
芷华心中熨帖,含笑微微点头。
被决计忘记在心底的惊骇重温起来,还是影象如新,老夫人一刹时冒出满头盗汗:“你说的没错!姜武阿谁莽夫,要晓得我敢动他外甥女这份聘礼,指不定会做出甚么疯事出来!我们陆家虽说家世不如卫国公府,但也算得上是家道殷实,犯不着为了财帛拿老三一家冒险。老二家的就是眼皮子太浅,差点勾引着我做出胡涂事!明日她再来,我可得好生敲打她一下,断了她的动机!你这段时候也帮我盯紧二房那边,别让她做出甚么胡涂事害了三儿。”
这下子,白兰脸上也红了:“韩妈妈,你就帮着蜜斯欺负我!不跟你们说了,我这就去跟将来姑爷讨赏去,韩妈妈那份,我可不会帮你带返来!”说完,她头也不回地“逃”了出去。
芷华眉开眼笑:“韩妈妈这主张不错!白兰,你就等着吧,哼哼……”
刘妈妈分寸拿捏得非常到位,话都说到这份上,她再沉默不言就是不识汲引了。
“卫国公府送来的那些聘礼,奴婢也是看着大夫人收进公中库房的。说句不怕老夫人笑话的话,奴婢活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这批珍宝,很多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真真是大开眼界。二夫人眼红想要……也是情有可原。”
“敏仪郡主昨日就派绛珠女人送来了贺礼,蜜斯方才睡下没多久,绛珠女人不让奴婢们唤醒蜜斯。郡主说,这几日蜜斯必定很忙,她就不来添乱了。三日以后再亲身上门道贺。”
“能够是奴婢怯懦吧,归正奴婢就是感觉,再多的财帛珍宝,也换不回人的性命。三爷现在身处的可不是甚么承平之地,姜家那武夫前次上门时的场景,老夫人想必还记得吧?”
二夫人不平气,张口还要再说甚么,老夫人烦躁地挥挥手:“行了,说了一上午,你嘴巴不累,我的耳朵都要长茧子了!退下吧,让我清净清净。”
表情大好的芷华底子不把这类小伎俩放在心上,脸上笑容未减分毫:“随她去吧,我也趁这个机遇看看,大夫人会如何挑选。”
二夫人发觉婆母已有几分松动,精力一振,一口饮尽手中茶盏,更加卖力地絮干脆叨诉起当家之苦来。老夫人被她喋喋不休吵了全部上午,终究忍无可忍,怒喝道:“够了!给我闭嘴!家中碎务都是老、二在打理,府中外务油水最多的那块又握在你手中,你给我少在这里哭穷,老婆子人老了这双眼睛可没瞎!那丫头的手腕你是没领教过,你只顾着眼红卫国公府上送来这些珍宝,如何不想想你三弟一家还在她娘舅部下度日呢!之前那丫头手里余裕也就罢了,眼下这类环境,她怎能不死死盯着这些聘礼?你说的事,我再细心想想,没有万全之策,我们不宜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