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七个月”。
刘得远眼中噙泪,倒是一脸的刚毅:“主子明白”。
第二天一早,柳长宁便从恶梦当中遽然醒了过来。重生今后,她老是整夜整夜地做梦,可这一次却有些不一样,或许是太子一案在她本就阴霾的内心又投下一片阴霾,让她徒然生出不好的预感来。
柳长宁微微一笑,苗条的手指在洁白如玉的汝窑茶盏上缓缓摸索:“那么你先下去吧。”
刘得远见柳长宁神采微变,只是说:“柳姑姑,王爷尚能够韬光养晦、止步于室,您为何不能将心底的情感一并收了归去?”
柳长宁见她一双眼里尽是体贴和惊骇,倒是有些不测。她心念微动,脸上倒是一派沉寂:“哦?你去开了箱子,把皇上赐的那件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和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给我拿来吧,我倒要瞧瞧这位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见我所为何事!”
这动静传到李正煜的耳朵里,他一双桃花眼笑得斜上双鬓,口气里也难掩笑意:“很好很好,她终究开窍了,不晓得她要在韶华殿里掀如何的风雨来。”
李正煜却并没有将卞云娘当作是弃子,连续三天都歇在“云间水榭”中闭门“养病”,对于朝廷动乱几近不闻不问。只是第二日时,命刘得远给柳长宁送来了两幅字。柳长宁拿来看了,一幅上写着“静”,另一幅倒是“忍”。柳长宁心中凄恻,树欲静而风不止,莫非忍得,便能够逃过统统的灾害?
刘得远却仍自担忧:“且不说贵妃娘娘宠冠
就在这时,却见郑玉儿缓慢地奔了返来,一张俏脸上浮起两朵红云:“柳……长宁,贵妃娘娘派人来请你入宫。”
刘得远听完李正煜的话,很有醍醐灌顶之感:“王爷说的是,主子还是莽撞了。”
好久以来,柳长宁都秉承着低调行事的原则,每一次在世人面前呈现,都恨不得素面朝天、不被人看到才好。这一次却破天荒地一变态态,不但拿出了压箱底的服饰,妆容也是极尽都丽豪华。
柳长宁一愣,便朝刘得远看去。只见他神采澹泊、脸带笑意,要不是从小做了李正煜的亲信寺人,也该是一个文武俱佳的翩翩佳公子吧。
“玉儿记下了”。
柳长宁实在早晓得了郑玉儿的切身母亲王氏现下身染沉痾,那丧尽天良的主母于氏,不但不给她请大夫,还让家中的小厮用破席一裹,将奄奄一息的王氏扔了出去。郑玉儿千辛万苦找到母亲,不敢带入府中,只得将她安设在了王府四周的一间破庙里,时不时的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