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却未曾把安微放在心下,因宗帝与太子教会了她一件事,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任你各式算计也是徒劳无功的。
“李婆子可有来过?”安微问道,手上拿着一支碧玉簪子把玩着,她口中的李婆子是大夫人王氏院里的洒扫婆子。
话音儿一落,昭华不在瞧安微一眼,实在懒得与她多言,直接唤了人来。
秋巧摇了点头,说道:“昨个夜里来了一趟后就未曾来过,女人如果有事寻她,奴婢找个机遇与她递个话去。”
安微不是真的八岁孩童,心中自有本身的算计,她知如她这般庶出的身份,婚事都是捏在嫡母的手中,是以各式奉迎嫡母王氏,待被她养在身边后,心气不觉高了,自以为也算作是嫡出的女人,厥后才知若不被记在嫡母的名下,她便是被养的金尊玉贵在旁人眼中亦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出,将来讲亲,也不过是说给庶子,安微本就是心气颇高之人,如何肯甘心,她重活一世,寻求的可不是那样的平平的糊口,而昭华的呈现,无疑是让她瞥见了但愿,出身王谢,父母双亡,家财万贯,身材病弱,这四样在安微的眼中的确就是一个完美的跳板,她几近能够设想到她将如何代替盛昭华,把她所具有的全数据为己有。
秋巧和春萍不敢再多言,只一脸慌色的站在一旁,恐怕安微又说出甚么惊人之语来。
“不消了,她若想要银子使,自会过来的。”安微轻哼一声,她这几年折了很多银钱在那李婆子的手上,幸亏也不算白搭工夫,若不是她昨夜通风报信,她竟不知老夫人和嫡母的筹算,想到这,她暗恨不已,又因本日之辱,对昭华可谓是新仇宿恨难明,竟使她在今后做出一件让昭华恨不得饮其血,食其肉,啃其骨的事情来。
安微的贴身丫环秋巧瞧见安微出来,眼角带泪,便是一愣,未等她开口,安微已超出了她,法度仓促的朝着她那小院的方向走去。
“女人。”春萍吓得眼泪直淌,直接跪在了地上。
安微的设法在她看来并不是痴人说梦,她曾看过一个故事,故事讲的是一个庶出女人如何从一个小小的庶女成为侯夫人,故事里阿谁庶女处境比她尚且不如,可她还是从庶出的姐妹中脱颖而出,在嫡姐病逝后取而代之,成为了侯府新的女仆人,而她,却要更荣幸一些,依着盛昭华那风一吹就倒的身子骨,怕是连产子这一关都挨不畴昔,到时候,想要维系住这一门姻亲,老夫人必定是要从侯府中挑出一名庶女作为续弦,可府中适龄的庶出女人,也只要她一人,这底子就是上天赐赉她的机遇,比起太子府中可有可无的侍妾,当然是魏王府将来的女仆人更加吸引她,也更加合适她。
安微垂在两侧的双手不由攥紧,神采亦是惨白无一丝赤色,不成置信的昂首看着昭华,唇瓣颤抖,半响才自嘲的道了一句:“是我想错了,我原觉得阿秾表妹与旁人分歧,不会轻看我的出身,这才厚颜相求,本来是我高看了本身。”
安微到底是要脸面的,怎能让下人瞧见她跪于昭华身前,忙起了身,声音中带了几分难以粉饰的寒凉:“本日之辱,安微必定服膺。”说罢,回身拜别,却难掩狼狈之态。
“微表姐还是慎言的好,且不说侯府就是徐姨娘的依托,只说你这话传了出去,让太子府的人听了只言片语,怕是侯府也难保全你。”昭华皱起,若不是念着安微出高傲房,怕她胡言乱语扳连了姐姐,她何必与她说这诸多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