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华闭上眼,不忍再想。海带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若不是海带父亲照顾,那一年他就已经死了。此恩无以回报,墨华在海带爹爹墓前发誓,将来会帮海带娶妻,给他添宅置地,过上平凡人的日子。

卫绛说得点子上了,李氏听后非常感慨。她十九岁时嫁于卫千总,生下两男两女。当年卫千总被朝庭视反叛臣贼子,她拉着大郎、怀着二郎东躲西藏,甚么苦都吃,还落下一身的病。

船室里满盈着一股奇特的鲜甜气味,另有海带嚼蟹时的咯嗒声。

墨华喃喃低语,把吊床摇得咯吱作响。海带一听忙把嘴里蟹壳吐洁净,而后探头辨天气。

海带嘿嘿一笑,把整只鸡腿塞嘴里,一咬一撕,鸡腿肉少掉大半。

卫绛嫣然一笑,道:“周姨娘死了,我想爹爹定是转意转意,想来想去还是感觉娘最好。”

李氏见状不放心,亲身把饭菜端入她房里。卫绛没碰,李氏觉得她在发蜜斯脾气,便问:“如何了?是谁惹你不欢畅了。”

也许是病魔缠身的原因,俄然之间,他很想她,想她能陪在他身边,甚么都不做,光坐着也好。

墨华晚了一步。

眼下,卫千总算想明白了,挑来选去谁都比不过与同甘共苦的原配。他知错了,肯拉下老脸向她赔不是,对李氏而言这已充足。

海带想说“不”,但见墨华敛起笑,沉下脸,他就乖乖地闷头啃蟹,再也未几话了。

“你不能去。你敢说个‘不’字,我立马就翻脸。”

李氏见闺女吃得香,笑逐颜开,眼中更是神采奕奕。卫绛无间中瞥见,感觉娘俄然变美了,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皮肤也光润很多。

海带听后微怔,竟然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你这就不敷意义了。你出海,让我在这里找宅子,的确是杀鸡用牛刀,我这豪杰无用武之地呀,不可!我也要去。”

墨华指着碗里红蟹嚅嚅嘴。

墨华苦笑,他不想提本身被她看不起的事,闷声躺回小吊床上,不自发地长叹口气。

“娘,你那里老了,谁不知你年青时是大美人,要不如何会生下我这小美人?”

想来,李氏似尝过蜜般,高兴地笑了,她不由自主夸耀道:“你爹明天陪我去买绸料,说要给我做身新衣裳。对了,他还打了两副头面送我,可你看娘这么老,如何美意义带出去。”

上一世尔娘没见过海带,更不知他俩情同手足,现在看来这个海带上一世是死了。

墨华深吸口气,悄悄地埋没苦衷。他左看右瞧,这艘陪了他五六年的船的确旧了。他筹算去做一票,好攒些老婆本。前次上门提亲,他把身家性命全都奉上了,成果她还不承情。

墨华想很多了,只感觉脑袋发涨,伸手去摸额头烫手。

墨华黔驴技穷,他已经寒微得没脸没皮了,她如何就不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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