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林常鸿从西堂出来了,他阴沉着神采一起疾步,带着林采晏分开了卫府,而卫千总在西堂里好久未现身。
小巧山顶有棵歪脖子树,一到六月满树红花,风吹落花缤纷,如同红雨。可眼下,这棵歪脖子凤凰树不见了,连根也找不着,他苍茫四顾,低身握起一把泥土在手中搓揉。
林采晏吃了他一招,落地一滚,先稳住下盘,而后又往北逃去。今晚他违背父命偷潜至此,千万不能走路风声,故他不肯与墨华胶葛,一心只想逃脱。
他声音沙哑降落,但卫珍儿感觉耳熟,她再次持灯细照,黑衣人已把面罩摘去了,暗淡中,他惨白的脸如同纸糊面具,嘴角正不竭淌出鲜红。
卫家的人多少会点工夫,以是卫珍儿房里也存有几瓶灵丹灵药以备不时之需。林采晏吃过她给的两粒散瘀丸后,气味垂垂顺畅,随后,他极其勉强地扯起一笑,道:“多谢女人了。”
“祖宗,这回你对劲了吧?”墨华在她耳边轻问,刚才他的脸上也略带骇怪,仿佛被堂中之言震到了。
林常鸿收回一声怪笑,道:“卫兄该不会还在为昔日之事耿耿于怀吧?我都说了这是曲解,当时我并不知嫂夫人与卫兄有婚约在先,若卫兄仍气不过,小弟在此给您赔罪。”
林采晏已疼得眼冒金星,坐在地上连连喘气,他想杀人灭口,成果连短剑都提不起来。
“哦,对了卫兄,不知嫂夫人迩来可好?我特地备些薄礼,想送给嫂夫人。”
这两招动手极重,震伤了林采晏五脏六腑,他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手捂胸口喷出鲜血,墨华手不包涵,刺出烟杆想要告终他的性命。
是夜,星月无光,暗得有些压抑。卫绛被这闷热气候弄得不舒畅,洗漱后便睡下了,灭灯前特地叮咛丫环们别入房服侍,闺门一关,房里便动静全无。
天热,卫绛内室窗户半敞,檐下挂一防盗铜铃,以红绳系在窗棂上。他矮身从绳下钻过,像道黑影潜入房中,而后悄悄地往绣榻靠近。
不好!林采晏暗叫不妙,赶紧旋身后退。说时迟,当时快,他刚移过半步,一道银光便袭向他面门,迅如闪电,快如风。
卫千总虽是一方霸主,但他毕竟是舶商,比起达官权贵差了很多,更别说交友王爷此类的人物。
啊?!卫绛听完他俩对话,差点叫出声,还好墨华眼明手快捂上她的嘴,这才没有露馅,但是这纤细非常仿佛轰动了堂中人,墨华发觉不妙,赶紧揽住她身子飞身跃下,然后躲至暗处。
林采晏见她勤殷,不免感觉好笑,想当初这云海洲第一美人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眼下竟甘心为他端茶送水。他打量起卫珍儿,明显卫珍儿没认出他是安然,只觉得他是贤王的三公子。
墨华怎肯罢休,紧随厥后,脚法如踏云,在半空硬生生地把林采晏踹了下去。
哪知墨华紧追不放,手中烟杆儿就如峨眉刺,招招击其关键,力道竟比先前在房内大了不止三倍。
这烟中有毒,墨华赶快捂中口鼻躲闪,稍稍分神便不谨慎被他逃脱了。
卫珍儿一眼就相中林采晏,可相互身份太差异,她又怎敢痴心妄图?怎料这位贤王三公子好巧不巧地落到她房里。
还好,墨华内功深厚,这戋戋一掌伤不了他几分,但是短短一年余,安然工夫进步如此神速,实在让他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