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悠若天然晓得他不是在问天,而是在问她。强撑着雪地坐起来,靠在树干上,忍着腰部伤口因为坠落而被牵引发的疼痛,闭目喘气着,并不答复他。
“朕这么信赖你……你到底还是骗了朕”,龙非然说得愈发绝望,“你说过你情愿和朕做生生世世的神仙眷侣,一诺长生;你说你情愿和朕一起死……但是却都是大话……紫嫣,你为甚么不持续骗下去呢?直到朕死的那一天。”
“朕不想要你的怜悯”,龙非然道,“朕只想要持续活在你编织的梦里。即便是循环转生、朕也不肯醒来……但是你为甚么这么残暴……为甚么说你不肯意……”
程悠若不晓得他俄然提及这些是甚么意义,因此只能沉默地听着。两人持续前行,发明龙非然是越来越往那断崖的方向而去了。
如何会……莫非,紫嫣是程悠若?
“紫嫣,你伤口裂开了!”龙非然只感觉心内一急,除了担忧她的伤口,其他统统都抛在了脑后。
“陛下!”程悠若惊呼一声,俄然认识到了他想要做甚么!
为甚么?为甚么不肯意持续骗下去?她也想如许问本身。但是却没有答案。她独一能肯定的就是,本身并未爱上他。但是不爱,却也并不代表没有任何感情的牵绊。这人间的感情,本就不止爱情这一种罢了,亦不是只要爱恨这么简朴。
程悠若便趁着这一个停顿,冲上前去,直接以本身的马撞向了龙非然的马。二马相撞,因为龙非然的马是刚迟缓了速率略停下来,而她的马倒是在飞奔当中,想要将龙非然撞飞上马,天然不难。
龙非然倒是将她横抱了起来,一言不发地向林外走去。程悠若也不挣扎, 也不说话,只是这么任由他抱着走出林外。仿佛在给他时候去消化这一个新的身份和干系。好笑的是,即便本身将实在身份奉告给了龙非然,却也一点儿都不担忧他会先脱手杀了本身。这一份信赖不止是好笑、乃至有些讽刺。
也没甚么持续打猎的心机了,但是程悠若见龙非然却也没有甚么要分开的意义,反而向林中深处走去。
龙非然给她包扎好伤口,目光一转,便看到了腰间拿一把匕首。倒是不语,只是将它拿了下来,拿在手里看着,道:“既然明天并不想要杀朕,何必带着它?”
“这一世,你情愿同朕一起死么?”龙非然倒是俄然不再固执于先前的题目,而是问了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程悠若刚系好大氅的手僵了僵。她不晓得该如何答复他。人那里能真的有下一世呢?即便有,下一世便是一个全新的开端,谁还能记得这一世的事?即便有下一世,也终归是别人的人生罢了,又与这一世的本身有甚么干系?
出来之时便担忧她的伤口,因此早就叮咛禁卫备了马车跟在身后。抱着程悠若进了马车,马车里被火盆儿烤得极其暖和,给她退了狐裘,扯开宫装来,谨慎翼翼地措置着伤口。
“你再骗骗朕,好么?朕想听。”龙非然道。
得空多想,脑筋里只要一个动机,就是把他给追返来!“不能让他掉下去”,这就是她此时脑海中独一的反应。她入过那断崖,晓得其深不见底,如果如许冲下去,只要粉身碎骨而死!
程悠若只是听他“抱怨”着,心机愈发的沉了。为甚么、为甚么?你感觉你很委曲,是么?但是一开口,倒是说不出诘责之语了。只是安静道:“陛下,还记得程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