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这么信赖你……你到底还是骗了朕”，龙非然说得愈发绝望，“你说过你情愿和朕做生生世世的神仙眷侣，一诺长生；你说你情愿和朕一起死……但是却都是大话……紫嫣，你为甚么不持续骗下去呢？直到朕死的那一天。”
程悠若低着头，已经不敢去看他的神情，但是只听着这话语，却反而更能逼真地听出哀告之意。但是她已经不肯意再以虚情冒充来骗他。
“陛下，林中风凉，我们还是归去吧。”程悠若道。龙非然勒马愣住，将身上的大氅解了下来，欲要给程悠若披上。程悠若也不忍心看他只是穿戴薄弱的袍子，何况本身身上又穿戴那天山狐裘，那里能感觉冷？因此只是解接大氅，重新给他披在身上，亲身给他系好了。
龙非然给她包扎好伤口，目光一转，便看到了腰间拿一把匕首。倒是不语，只是将它拿了下来，拿在手里看着，道：“既然明天并不想要杀朕，何必带着它？”
“不要紧。”程悠若悄悄推开她，想要本身站起来。
程悠若不晓得他俄然提及这些是甚么意义，因此只能沉默地听着。两人持续前行，发明龙非然是越来越往那断崖的方向而去了。
“你为甚么要骗朕？为甚么？为甚么――”龙非然倒是没有上前来扶起她，只是抬头看着天，大喊道。
得空多想，脑筋里只要一个动机，就是把他给追返来！“不能让他掉下去”，这就是她此时脑海中独一的反应。她入过那断崖，晓得其深不见底，如果如许冲下去，只要粉身碎骨而死！
“现在呢？”程悠若却还是想要给他一次机遇。
他不悔怨，倘若没有程家灭门之事，她也不会到他身边了。即使结局必定残暴，他也不肯说悔怨。目光落下之时，却看到程悠若水蓝色宫装上浸出的鲜血。狐裘只是暴露了这么一个裂缝，却使得这一处鲜红更加刺目。
“这一世，你情愿同朕一起死么？”龙非然倒是俄然不再固执于先前的题目，而是问了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陛下！”程悠若惊呼一声，俄然认识到了他想要做甚么！
何况， 如果真的有下一世，她要挑选的人……
龙非然一怔，缓缓转过甚来看着她。
程悠若便趁着这一个停顿，冲上前去，直接以本身的马撞向了龙非然的马。二马相撞，因为龙非然的马是刚迟缓了速率略停下来，而她的马倒是在飞奔当中，想要将龙非然撞飞上马，天然不难。
“那里能有下一世呢？人死如灯灭罢了。”程悠若苦笑道。
程悠若天然晓得他不是在问天，而是在问她。强撑着雪地坐起来，靠在树干上，忍着腰部伤口因为坠落而被牵引发的疼痛，闭目喘气着，并不答复他。
龙非然摇点头，轻叹一声：“紫嫣，这又有甚么干系呢？事已至此，不是么？”
龙非然倒是将她横抱了起来，一言不发地向林外走去。程悠若也不挣扎， 也不说话，只是这么任由他抱着走出林外。仿佛在给他时候去消化这一个新的身份和干系。好笑的是，即便本身将实在身份奉告给了龙非然，却也一点儿都不担忧他会先脱手杀了本身。这一份信赖不止是好笑、乃至有些讽刺。
龙非然笑了，忽而策马扬鞭，向火线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