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躲闪着李令月的目光不语,李令月看得无法,用两指将她的脸扳了过来,“晓得错了么?”
上官婉儿闻声她经验玄儿似的言语,抿着唇点头。
“噜苏?”圣神天子听着女儿冷酷的称呼,苦楚而又清冷地笑了笑,“你将那事称作噜苏,你可知如果满朝皆晓得你与她的干系,将会是何局面?”
李令月点头,屈膝拜道:“承平恳请陛下放过婉儿,勿要因一些噜苏迁怒于她。”
圣神天子见她迟迟不语,亦知她已堕入两难,却仍为莫非:“婉儿向朕求了你的储君之位,朕允了她。你是聪明人,该当晓得如何择选。”
“阿月?”上官婉儿回身看她,面上透着讶异,她猜到了李令月话里的深意,攒上她的手劝道,“切莫打动,此事还应从长计议。”
“放心,我晓得眼下机会未到。”李令月反握住她的手,悄悄摇了摇,“我想长安了,明日我便向娘乞假,我们回芙蓉园歇上几日可好?”
“公主那边景象如何?”圣神天子逗着笼中黄鹂,随口问着候在一旁的张氏兄弟。
李令月别过甚,一把抹干泪水,回身后泪又抑不住地流了下来。上官婉儿看得心头揪疼,抬着纤指为她拭泪,婉娈劝道:“哭甚么?我不是还活着。”
上官婉儿晓得李令月这是要以退为进,抿唇轻点了点头,她应了声,“好。”
李令月咬了咬牙,俯身一拜退了出去。
木凳坠落的顷刻,一道人影穿了出去,李令月惊呼一声,飞奔着将上官婉儿救下。“婉儿,婉儿!”她将上官婉儿揽入怀里,捧着双眸紧闭的脸一遍各处呼着,心悸然跳动,她慌成一团,对着外间连连唤着,“奉御!传奉御!”
李令月勾起唇角笑了笑,阻了她下榻的行动,依着她躺了上去,“婉儿,我原不想走这一步的。”
张昌宗看过信,气得绷起了脸,张易之怕弟弟失态,便抢来看上一眼,笑着回道:“信上说公主与赞德日日泛舟湖畔,不问政事,便就是出宫,也不过是带着小娘子出去打猎踏青。”
“朕晓得你的决定了。”圣神天子淡声说着,她挥了挥手,“你去吧。”
圣神天子被疾病所累,整天昏昏沉沉,每当复苏时,张氏兄弟便将接到的函件念给她听。张昌宗嫉恨李令月与上官婉儿,趁着天子识不得字,便本身编排着长安事件,说李令月与苏将军相谈甚欢,已随雄师向洛阳赶来。圣神天子听罢,眉梢紧蹙,寒声问她安设在公主身边的人,为何未将上官婉儿带回。张氏兄弟正踌躇,外间忽传来喧闹声响,叮叮铮铮,好似冷兵器交代在一起。
李令月点头,满座朝臣皆陈腐,晓得她和婉儿的干系,怕是再没人会拥戴她了吧?苦心运营的权势与心中所爱的上官婉儿,这二者舍了谁,于她来讲都不啻为割心挖肉,均是一步输步步输的死棋。她不过是恋上位小娘子罢了,为何上天要这么折磨她?她重生的意义又是甚么呢?李令月苍茫失措。
“阿月。”上官婉儿为之动容,本来较之皇位,她更在乎的是我么?笑容便如许无声地绽了出来,上官婉儿凝睇着面前的女子,只觉曾忍耐的统统都有了意义。为减缓氛围,她道:“我还觉得你会化作玉轮。”
“陛下万年。”李令月向着长生殿上的母亲见礼,恭敬却又生冷。圣神天子心头一凉,挥退满殿宫婢,她凝睇着女儿问:“你来了,见过婉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