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侯府里,一样恨不得天快亮的,是苏清蕙。
苏清蕙见三舅母说的清楚明白,心下大喜,“三舅母会做这个不成?”
顿时明白了外甥女儿的意义,摆手道:“女孩家家的,不需管这些俗事,你如果缺私房钱,三娘舅给你,你呀,挑挑吃的,穿的,便好!”侯生玉没说的是,蕙蕙毕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这个年初,士农工商,商为末流,如果蕙蕙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家便从商,怕是要为那些达官朱紫不齿,以苏家的身份,蕙蕙起码也是要嫁到官宦人家的,很不必赚这些小钱。
等苏清蕙一一列好,天光也亮了,陪着娘亲用了一些米粥、金角馒头,苏清蕙便往三房的院里去。侯生玉长年在外经商,昔日里在家倒有晚起的风俗,只是今早夫人一早就起了,他便也跟着起了,正在自个院里伸腿踢脚熬炼筋骨,未曾想,竟闻声丫环出去报:“老爷,表蜜斯到了!”
她何尝不知,一个女人的仙颜,并不是靠脂粉便可保持住的,最首要的,还是民气!
侯杨氏没想到另有这么一茬,她和夫君两个郎有情妾成心,十多年来一向好的如胶似膝,最是明白这男女之间,最怕动了心。她本来想着在外甥女情窦未开的时候便定下来,今后孩子两个相互十足信,渐渐也自有了豪情。
一时也不拆穿她,非常利落地将自个的螺子黛、玉簪粉、珠粉、桃花口脂,这些虽平常百姓家也不常见,但是作为仓佑城的知府家的蜜斯,苏清蕙还是见过一些的,所谓玉簪粉和珠粉也就是在平常用的香粉里加些玉簪花汁、珍珠粉罢了,并不敷为奇。
苏清蕙见三娘舅面上虽还笑着,可眼里竟有两分苦楚,心下微动,仰脸笑道:“三娘舅,你也不必挣这些小钱的不是,外祖还能让你露宿街头不成,蕙蕙和三娘舅内心是一样的,蕙蕙喜好!”
写好,吹了吹墨,待晾干,才细细地卷好,塞进竹筒中,交给绿意送至驿站。
被三房惦记取的苏清蕙,实也一向惦记取三房,陪着娘亲和外祖母说了一会家常,苏清蕙就摸到了三房找侯杨氏,一见面就磨蹭要讨一点舅母的面脂、口脂,侯杨氏最是灵透不过的人,看外甥女面上并未涂脂抹粉,便晓得,这女孩儿是看中了她的面脂、口脂不假,却并不是为了自个抹。
侯杨氏面上一红,骂道:“猴崽子,竟学会到你祖母跟前埋汰你娘了!枉你娘一早……就叮咛厨上中午给你炖蹄髈子!”
要晓得以往他爹在家住的时候,他娘不到日上三竿,再未曾起床的!
掉队一步的侯玹,内心却被侯玮挑起了一根弦,连十岁的弟弟都晓得姑姑嫁的远,两家不甚靠近,娘亲又何尝不知呢,与其说是她一眼相中了蕙mm这小我,不如说是,她相中了蕙mm身后入宦途的父亲和将入宦途的哥哥!
侯杨氏见外甥女儿面上恹恹的,有些不努力,这才笑道:“你个小妮子,舅母我一早就看出来,你是有来意的,来来来,舅母给你见地一点好的!”对身后服侍的丫环微微抬头,那丫环便去了壁橱里,没一会搬出来一个紫木匣子。
苏清蕙目中一亮,挽着侯杨氏的手道:“三舅母这果然有好东西!快给我瞧瞧!”
侯玹也当没重视他娘忽地转的话音,还是没脸没皮地笑道:“儿子顿时都要娶媳妇返来了,娘还像小女人一样,哪家女人敢进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