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瑜对这个古灵精怪的弟弟实是没法,只怪二叔长年在外游学,二婶又太宠嬖这盼了好些年的男娃。
侯生玉一愣,忙请了出去,见外甥女儿眼下一片乌黑,显是昨夜没睡好,想到这般早便先来三房,怕是有事找他!
但是,待苏清蕙拿出一张脂粉票据,侯生玉奇道:“怎地,是要娘舅给你凑齐吗?”
苏清蕙内心惦记取表姊手腕上的晶石,一宿没睡好,她晓得晶石现在还未曾风行起来,等十年后,二十年后,一颗成色好的如指甲盖般大的晶石都是令媛难求的!
掉队一步的侯玹,内心却被侯玮挑起了一根弦,连十岁的弟弟都晓得姑姑嫁的远,两家不甚靠近,娘亲又何尝不知呢,与其说是她一眼相中了蕙mm这小我,不如说是,她相中了蕙mm身后入宦途的父亲和将入宦途的哥哥!
顿时明白了外甥女儿的意义,摆手道:“女孩家家的,不需管这些俗事,你如果缺私房钱,三娘舅给你,你呀,挑挑吃的,穿的,便好!”侯生玉没说的是,蕙蕙毕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这个年初,士农工商,商为末流,如果蕙蕙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家便从商,怕是要为那些达官朱紫不齿,以苏家的身份,蕙蕙起码也是要嫁到官宦人家的,很不必赚这些小钱。
侯玮点头道:“是呀,第一次见,又不熟!”
侯玹说闹了几句,待哥哥弟弟一起齐了便一起退了出来,往书院去,路上大房十八岁的侯瑜对年仅十岁的堂弟侯玮说道:“传闻你昨个见到姑姑一家,并未曾上前见礼?”
侯杨氏见外甥女儿面上恹恹的,有些不努力,这才笑道:“你个小妮子,舅母我一早就看出来,你是有来意的,来来来,舅母给你见地一点好的!”对身后服侍的丫环微微抬头,那丫环便去了壁橱里,没一会搬出来一个紫木匣子。
在侯府里,一样恨不得天快亮的,是苏清蕙。
要晓得以往他爹在家住的时候,他娘不到日上三竿,再未曾起床的!
“娘,我明白您白叟家的顾虑,既是如此,这事我便先不忙着和小姑子透口风了,也省的小姑子难堪!”
侯杨氏斑斓的脖颈微微摇摆,“不是我会,是你三娘舅会!他说与我听的!傻丫头,奉告你也无妨,不由这些,我这里另有很多脂粉香料票据呢,有些是你三娘舅出海觅得的,有些,是走街串巷兜售货色的时候偶尔间得的!”侯杨氏提起夫君的情意,面上是掩不住的得意,都说她这般的美人儿嫁给一个商户真是憾事,但是,却不知,真是世人眼里瞧不上的商户,让她十来年如一日地安闲愉悦。
等苏清蕙一一列好,天光也亮了,陪着娘亲用了一些米粥、金角馒头,苏清蕙便往三房的院里去。侯生玉长年在外经商,昔日里在家倒有晚起的风俗,只是今早夫人一早就起了,他便也跟着起了,正在自个院里伸腿踢脚熬炼筋骨,未曾想,竟闻声丫环出去报:“老爷,表蜜斯到了!”
侯生玉微微沉吟,看着已然到了他肩头的十四岁女孩儿,一脸等候希翼地看着他,竟忍不住点了头。又叮咛道:“这事儿,我转头给你爹写份信细细说了然,可不准和你外祖、外祖母透一点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