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令得流珠心中酸涩,只佯装笑道:“儿想得紧,想快意和瑞安,想儿的那几间铺子,更想畴前那涣散日子。今后如果官家恩准,儿会将快意和瑞安接到宫里住上一段光阴,也好陪儿说说话,只盼着将军肯放人。”

流珠睫羽微颤,将手儿半拢于袖中,絮声道:“近两年,瑞安愈收回息了,阿郎不在时,他也会遵循阿郎遵嘱,晨起练功,从不懒惰。至于快意,还如畴前那般聪慧,时不时便会给儿写信,信顶用的一些词儿,儿都要特地问过旁人才气晓得其意,实在自愧弗如,至于女红活计,她也会跟着弄扇她们学,还望阿郎能允她持续读书,她必不会顾此而失彼。”

流珠嗤了一声,冷哼道:“最好多来些小娘子,一个个挤破头争宠,儿也乐得轻松。摆布儿无甚身家,又无甚仙颜,小娘子们必不会将儿当作威胁。”

流珠一惊,边讳饰着神采,边道:“你瞧上那位徐小将军了?这可千万不可。今后打起仗来,你爹还要仰仗他呢,再说了……”

流珠闻言,摇了点头,倒是没说话,半晌才转了话题,问鲁元有无欢畅事儿可说。鲁元望着她那眉间郁色,便温声道:“现下战事已定,天下承平,官家便也不再拨银子造火器了,对于那些个新奇玩意儿,也兴趣大减。专利法虽曾令得发明层出不穷,但现下,因着官家也不如何提起,已然半废了。崔坦不再被官家催着造火器,做些发明也再难获得夸奖,每天便同荣十八娘打情骂俏,你如果亲眼瞧一瞧那番景色,必然会笑出来。不过有了崔坦,荣十八娘的银子也是越赚越多了。”

高仪连茶都顾不得喝,忙不迭地走到流珠身侧,挽着她的胳膊,非常镇静地娇声道:“二娘,儿瞧上了一名郎君,非要让他做儿的驸马不成。二娘和爹爹,可要替儿做主赐婚。”

那藤架下的戏台子上,扮作娘亲的伶人带泪唱道:“儿的父修改道跨鹤西走,娘说道阴曹府报应无有?我受的是蓬头垢面披枷戴锁,口含着银灯,等何日我才得出头?儿求佛尊将娘援救,也不枉为娘我就盼儿在心头。”

鲁元了然,只点了点头,随即又叹了一声,笑着道:“眼下二娘无所事事,再过几个月,只怕便有事做了。那些个世家出身的老头子,向来喜好往宫内里嫁女儿,颇以出过几个皇后妃嫔为傲。眼下后位悬空,他们急红了眼,三番五次递折子,要官家大行采选,弥补后宫之缺。四哥的口风已然松动,这般算来,来岁开春之时,便是采选再启之日。届时二娘,便会有很多好姐妹了。”

徐子期的返来,虽令流珠心中难受,但是隔了几日以后,高仪公主一来闹,流珠便也顾不得思怀昔日恋人了,一面让令仪跟着寺人周八宝一同习字背诗,一面强打起精力,对着高仪柔声问道:“六姐儿莫急,且抿一口茶,渐渐说罢。”

徐子期抿了抿唇,想假作打趣,却不管如何也笑不出来。说话间二人已行至宫门前不远处,徐子期纵身上马,同阮流珠就此别过。流珠在深深夜色当中,借沉迷蒙宫灯,定定地望着他渐去渐远的健壮背影,忽而想到,两年之前,送走他时,仿佛也是普通无二的场景。

姚铣如果做了驸马,徐子期便少了一名得力干将,对于正筹算压抑徐子期的傅辛来讲,确切是件功德。流珠微不成见地蹙了蹙眉,又缓缓说道:“那姚铣,另有个妾室。”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