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珠正心中悒悒之时,便听得鲁元在旁温声体贴道:“二娘神采不大好,但是酒喝醉了?如果撑不下去,我便代你和皇兄说一声,你下去歇着便是。”
却道元宵灯火出游敖,斗巧争妍照彩鳌。及至正月十五这日,天降大雪,纷繁扬扬,如撕棉扯絮,再映着盏盏灯火,遥眺望去,雪片儿模糊发亮,竟好似万斛明珠,倾空而下。
流珠啐了一口,用心笑道:“官家如果不说,光看这脸,儿还觉得官家将要过六十大寿了呢。”
香蕊倒是将新送的华服细细展开,随即温声道:“二娘不必镇静,奴跟了你这么多年,受了你很多恩德,必不会将这事儿捅了出去。先前在那徐道甫跟前骂他,又在二娘面前替官家说话,不过是感觉徐道甫配不上二娘,而官家与二娘尚算班配罢了。既然二娘的意中人并非官家,奴也只盼着二娘好。”
傅从嘉、傅从谦等皇子各携了家眷来,对着傅辛及流珠一一叩首,傅辛别离行赏,言语鼓励。不一会儿城门楼子下便有各等艺人,轮番献艺,比起宫宴上那令流珠全无兴趣的歌舞来讲,这些官方艺人的节目,固然风趣很多,但是阮二娘毕竟和宋朝人有着不成超越的代沟,即便被异化多年,有些东西也是积习难改,因此此时听了一会儿,便又困乏起来。
流珠美眸微亮,稍一思忖,天然应了下来。傅辛眯眼又道:“有道是东风风人,夏雨雨人。朕可贵做回功德,珠儿也回报朕一次,奉侍朕宽衣洗漱罢。”
流珠抿唇一笑,眉间花钿熠熠生华,轻声道:“有段日子未曾见你,且陪儿去园子里寻个僻静处走一走,说说话儿罢。至于官家那边,不必叨扰他的雅兴了。”
鲁元蹙了蹙眉,温声言曰:“母女连心,她定会晓得,亦会对劲。至于结婚以后,公主过得如何,我也不好妄加猜想,只盼着她莫要成继我以后第二个同驸马和离的公主。若果然如此,四哥必会赖我开了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