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辛只眯了眯眸,似笑非笑隧道:“这段光阴,朕未曾盯着你饮那汤药,二娘可诚恳喝了?”
傅辛慵懒道:“果朴拙恳了?”
傅朔叹了一声,露着一口白牙,笑道:“唉,我就不是诚恳过日子的料子,天生荡子,血里带风,就爱流落。此番回了大宋,故交已逝,风景全非,我待着也不舒坦。四哥待我好,拨银子给我造了新船,加上我的一群老朋友都要返回他们的故里了,我想着……还是海上好。我还是筹算回海上去。同*说了后,她虽难过,还是接管了。她既是走不开,那便只得别离了。”
林扃风变陡寒天(一)
流珠默不出声,傅辛笑意渐冷,凉悠悠隧道:“二娘倒是故意,恐怕宫苑里的花草长得不好,竟将药渣子都倒去做了花肥,你当朕听不着风声?昔日里小娘子相互争宠,你也在此中,冒充好人,出了很多馊主张,扰得朕不得平静,你觉得朕瞧不出来?”
流珠绞动手中帕子,又强自笑道:“儿那里有官家的手腕,更不懂服人之道,制衡之术,官家很有些能人所难。”
傅辛却并未立时承诺,只道:“一月为期,把后宫那些闹腾的小娘子,俱给朕治得服服帖帖,朕便准你去见你爹。”
稍稍一顿,他又沉声道:“那吴卿卿,与十几岁的二娘非常相类,只是到底是个娇娇娘子,与她行房时,非得各式顾忌不成,倒不如在二娘身上欢愉。眼下见二娘更加猖獗,朕想着,怕是二娘吃了醋,用心激朕,重拾昔日手腕罢?不若让二娘如愿。”
流珠赶紧谢过,暗叹连氏胆小多年以后,总算找回了年青时的英勇,而两人这一走,说不定也是桩功德——她前程不决,如果往结果然做出了甚罪事,他两人也不会受了扳连了。
流珠又道:“敢情官家便没有一个称得上喜好的?”
在这几个拥戴傅从谦的世家看来,流珠身后的助力,便是徐子期。他们但觉得,是徐子期握着的那兵权,给了流珠莫大的胆量,殊不知流珠之举,却满是出自傅辛之授意。徐子期迩来同燕懿王傅从嘉走得颇近,明显白白贴上了傅从嘉的标签,更是令世家非常顾忌,几家结合之下,便同心合力,想要将这位眼下最风景的将军拉上马来,傅辛那龙案之上,也由此积存了厚厚一摞弹劾徐小将军的折子。
便连她也搞不懂,徐子期是真的被名利迷眼,变了性子,还是说,这也是他的一道战略。如果前者,前次见他时,他也确切有几分宦海老油条的模样了,说话学会了打太极,眼神虽还是凌厉,可却多了上位者的威压。如果后者,他这是使的哪一出计,又意欲何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