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傅辛后宫的这些个莺莺燕燕,凡是揣着坏心机的,不循分的,半个都不能留,需求想由头打发了,便是害她丢了性命也是无妨。那些个小娘子手里,不定玩弄过几条性命,沾过几等鲜血,她便是害了她们,又有何妨。

流珠这一睡,便睡到了日落西沉之时。

二来,傅辛也毫不能留,必须速速脱手。欲要脱手,需得总两条路——一条由周八宝到关小郎,一条则是心中必有不甘的傅从嘉。而脱手的难处就在于,现下贱珠身边又增了很多奴婢,人多眼杂,再加上本身已然小腹微隆,行事不免不便。

傅辛那大手重抚着她那乌发,缓缓说道:“朕如何能不知你的心机?从谦也好,从嘉也罢,都不是好相与的,你若生了儿子,便令他做个繁华闲人,派到那山川娟秀的宝地,且随他清闲安闲。只是儿孙各有儿孙福,如果他果然想要争上一回,你也是拦不住的。”

流珠垂眸,又道:“你作歹多端,断不能长生久视,如何管得了很多?待你百年以后,只留儿一个看顾孩子,孤儿寡母,又无家门庇佑,指不定要如何任人凌辱,只怕大家都能踩上一脚。”

周八宝少年心性,虽是好骗,虽是实诚,但只拿一个死人作为把柄,加以威胁,流珠信不过他。再者,香蕊虽说关小郎家门破败,大要上是为傅辛所救,实在却乃是被傅辛所害,这也只是空口无凭,到底还是需求证据。而流珠被困宮阁当中,如同困锁笼中的金丝雀儿普通,饶是故意,也有力飞高,若论办起实事来,还是要依托傅从嘉。

怨也怨过了,恨也恨罢了,流珠愈发沉着,开端细思当下困局。

流珠温温一笑,命人领了这两个便宜儿子入内来。傅从嘉及傅从谦虽说暗中已成水火不容之势,于朝中多有纷争,亦可谓一山不容二虎,但是这两人皆是会做面上工夫的,更何况二人春秋渐长,从那佛口蛇心的爹爹处,也习得很多招式,显得愈发滴水不漏。

他掀了红布,就着木匣边沿摸了一圈,再两指微动,这就将木匣底下的夹层打了开来。傅从嘉遽然将夹层中的信笺扯出,揣入怀中,随即大步而出,跨鞍登马,扬长而去。

雉头金镂又珠胎(四)

傅从谦微微一怔,眼中闪过苍茫之色,随即微微一笑,温声道:“儿臣有罪,如此出尘人物,我竟是全无印象了。如果二娘惦记得紧,我归去以后,必会将此人寻出来。”

傅辛摸了摸她的头,神情温和,温声安抚道:“那几个小娘子,皆出于闾巷之间,身无倚仗,那里敢对你脱手。姚宝瑟如果按兵不动,那便再容她几年,如果她果然有了害你之心,朕必然饶她不过。不管它姚家现下如何风景,也需求给你一个交代。”

傅辛沉沉笑了,倒是不言。流珠心中暗觉蹊跷,瞥了他一眼,见他神情平常,这才安下心来,又细声道:“当年周玉颜与吴卿卿有孕,便被姚宝瑟暗中使计害了。眼下儿升了贵妃,又身怀六甲,必然会招她嫉恨。其他几个小娘子,也不是循分的主儿。儿这内心,实在难安。”

当代的这打胎技术实在不好,一碗不知有没有实际按照的药汤下肚,孩子虽是没了,人只怕是也上了何如桥。流珠是决然不敢冒这个险的,她惜命,毕竟这命,留着总归是有效处的。如果这孩子非生不成,那便要做足万全的筹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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