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态度,实在算不上亲热。官家微微一笑,倒是早已推测。
她还没说完,徐子期却勾唇一笑,道:“我岂会真赶二娘?我初来乍到,本就对汴京陌生得很,全要赖二娘指教,再者,我今后为官,多数得空顾及内宅之事,不能没有二娘帮衬。说亲的事,倒是不急。”
他想道,他在先前那信中死力教唆,定然挑起了徐子期对国公府的恨。在徐子期看来,这阮二娘多数虽无辜,倒是祸引,如果爹不娶她,又如何能被国公府记恨?他这内心,必定存着疙瘩,不能不介怀,对她天然靠近不起来。
阮流珠心中暗惊,眨了眨眼,微微一笑,“方才不是说了么,你即使赶儿,儿也要死赖在徐家不走。现在有了子期这番话,儿算是放心了。”
他虽恨不得扯了流珠到僻静处所,颠鸾倒凤,了结数日相思,怎何如这做戏要做全套,前几日冷了阮宜爱,国公府便又不循分起来,这几日便要宠返来才好。年关将近,便是官家,也想要过个安生年。
流珠柔声道:“入了汴京以后,未曾新选仆侍,这些都是从老宅子里跟过来的白叟,如果屏退了,伤了人家的心不说,人家还要在京中过日子呢,这下可如何过得下去?再说了,汴京人讲究多,家里有仕进的,便不能少了奴婢,我们家里已经算俭仆的了。”
流珠一愣,昂首往傅辛身侧看去,见那人虽身躯凛冽,穿盔带甲,面孔却俊朗秀致,好一个豪杰少年郎,叫人看了便不敢小觑。她这看来看去,总感觉这徐子期的五官气质,不知那里,仿佛与初见时的徐道甫有些附近。她一笑,冒充欢畅道:“这便是大哥儿?儿未曾见过,实是认不出来。早便盼着大哥儿返来,如本年关将近,恰逢一家团聚,最是完竣不过。”
流珠总算逃过一劫,恰逢徐子期无事,这母子二人便一同登车回家。车行半道,那男人听着车外热烈声响,一双吵嘴清楚的眼眸定定地看着流珠,面上并无多余神采,忽而道:“二娘辛苦了。”
徐子期闻言,浑如刷漆的眉一挑,沉默半晌,压下声音,正色道:“二娘不必如此。只要二娘内心有徐家,我也不会难堪二娘。方才车上之语,不过是摸索,加些打趣,二娘切莫当真。这声娘,我固然实在叫不出口,但二娘只要做到该做的,守着本分,我毫不会虐待二娘。这买卖,二娘大胆去做,赚了的钱,二娘能够自留一半。”
见着徐子期,流珠想的倒是别的事。她起初闻听,东北军要大年三十才气返来,而徐子期此时提早呈现,约莫是带着阮秦等人与匪贼勾搭的证据,提早面圣。若说阮钊这挟寇自重的主张,阮镰毫不晓得,流珠才不会信。她只盼着那些证据能连带上阮镰,将国公府一并定罪。
“子期来认认人罢。那是你弟弟及mm,你爹先前给你寄信时,都是提起过的。那是瑞安,快意。中间那是你二伯的女儿,你堂妹*,便是子骏的亲妹子。她现在帮着儿做事,便暂住府中。”
流珠先唤了家仆四喜来,教佟娘先去吃茶。四喜低头道:“都查出来了。那帕子,是个叫/春杏的丫头的。她模样普通,并不接客,以是只将帕子送了一个男人,便是府尹府上潘衙内的近仆潘福。”
*等把眼看来,徐子期只对着徐*微浅笑了笑,对瑞安快意只拿眼神悄悄掠过,点了点头,随即道:“另有要紧事,走罢,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