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期沉默半晌,冷然开口道:“我徐或人不定哪日,便马革裹尸,青山埋骨。娶妻一事,并无别的要求,只但愿她能受得了这点。佟娘子你去问人时,便问她,其一,夫君悠长不归,她可耐得住孤单,其二,夫君战死以后,她可做的了孀妇。”

佟娘动静通达,流珠这一开口,佟娘便在内心猜了起来。她晓得流珠与国公府反面,便笑了笑,道:“可巧了,妾当时也想去做国公府这门儿亲,只是这买卖,最后却被妾的一个死仇家抢了去。那朋友行事不问手腕,便给阮二郎出了主张,让他扮出一副懂事知礼的模样,又对魏尚书说,这阮二的风骚佳话,全都是别人眼红国公府,决计争光。魏尚书在礼部这么个安逸衙门,也不清楚阮二到底多混,见了阮二的书法和诗词后赞不断口,便答允下来。旁人也不好出言拆了这门婚事,不幸的魏家,就这么被骗了。”

待进了前厅,见了佟娘,那媒婆见流珠买卖越走越好,家中大郎也返来了,态度殷勤了很多,道:“这瑞安小郎君退学的事儿,妾一向记得呢。妾特地去问了那蔡家馆,这蔡家馆收小郎君,非常严格,设下了很多门槛。过年以后,仲春初时,蔡家馆会有场测验,取前二十人,娘子带着瑞安去便是。瑞安如是考不上,妾再帮着去说。那蔡先生孩子的婚事,都是妾帮着寻摸的呢,他总要买妾一个面子罢。”

她这内心,已经考虑了起来。

流珠踌躇了下,道:“你爹说是,约莫就是。他最清楚不过。”

新年新月钩寒玉(三)

佟娘看了看流珠,流珠无法点首,佟娘内心悄悄叫苦,却也只得应下。她拿了流珠给的衣裳拜别以后,厅内只剩这继子与继母,流珠看了眼他,一笑,道:“子期这娘子,一时半会儿是找不着了。如果果然能找着,那必定是极好的。”

流珠拿眼看向徐子期,徐子期却并不恼,只是沉声道:“哦?说来来由听听。”

佟娘眼睛一亮,呵呵笑道:“哎哟,这但是有钱也买不来的东西,谢过娘子,谢过娘子。”顿了顿,她又道:“大郎既然返来了,不知可便利见一见?好让妾内心有个底儿。”

四喜道:“没错,恰是那倒了霉的喻家。如许一门婚事,国公府那里会认?这还不算,奴本日听那妓子说,阮二郎还养了外室呢。”

快意一听,瘪了嘴。流珠见状,柔声笑道:“散馆没招过,律法也没说不让招啊。归正不过是次退学测验,便让快意去考考。如果没考上,那她就得认亏,如果考上了,那就去上。不过是个开蒙之所,内里都是虚岁五六岁的小郎君,说不上男女大防,先生多数也不会介怀。大不了就多花些银钱,这点儿银子,娘给快意掏。”

徐子期顿了顿,温声道:“散馆里多数未曾招太小娘子。你若想早早识字,丫环里有识字的,叫他们上点儿心,教教你便是。”

徐子期以后又与流珠提起了过年的事儿,说想要请徐道正、徐道协这两家子一同来汴京过年,也算是百口团聚。流珠虽不想见着徐道协那厮,可现在当家做主的是徐子期,她便只一笑,未曾多说甚么。这事儿,便这么定下来了。

那一双吵嘴清楚的眼,看得阮流珠少见的不安。徐子期剑眉微蹙,收回目光,对佟娘正色道:“鄙人所说的,并不是打趣话。佟娘子,你便按我说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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