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珠晓得这话的意义。民可使由之,不成使知之,便是说,天子想做甚么,只需求百姓晓得他要做甚么,不消让百姓晓得为甚么要做。说白了,就是几千年来统治者屡试不爽的愚民之策。老百姓你听着便是,跟着做便是,圣意如何,那里是你能推断的?
流珠面上安静,微微带笑,内心头却翻江倒海。五石散确切是小瘾,但这但是鸦片,成了瘾,那里是轻易戒得的?官家不喜?他傅辛此举,到底是偶然,还是成心?
傅辛温声道:“紧着你便是,朕用不着。你便是想要天上的玉轮,朕也要给你摘下来,不但把天上的摘了,水里的也要捞上来。”
阿芙蓉,那不就是……鸦片……这是鸦片!
傅辛这才缓缓昂首,一笑,沉声道:“子期方才所说,朕闻声了。禁卫军中,有很多世家子只挂个闲职,领着俸禄,却不来当值。当年朕方才继天立极之时,令人清理了一次,只是当时候管束甚多,不好彻查,现在状况虽好了些,却还是有那尸利素餐的混账家伙。这个差事,子期,你敢不敢做?”
见着流珠,阮宜爱欢畅道:“二娘也来了,真好。奴奴这都有小半个月没见着你了。”顿了顿,她嘟着小嘴,怨声道:“先前你不来,四哥哥也不来,妾只能让宫婢给妾读话本儿,她读的,全不如你们读的风趣。”
流珠微微一笑,起家从案下爬出之时,冒充假装不谨慎,轰然一声,将龙案掀翻。傅辛眉头一皱,便见砚台翻到,折子散落,墨汁蜿蜒而流,绘出大片大片的玄色,他目光微沉,闲闲地笑道:“现在也会撒泼了,真是可贵。”
流珠心中暴躁,暗思对策。待到了浣花小苑里,阮宜爱公然不似先前那般怏怏的,精力头好到了顶点,一个劲儿地和傅辛说着话。傅辛并不经常答复,只闲闲地笑着,阮宜爱一袭丽装,还是围着那雪绒绒的狐狸围脖,小脸儿红扑扑的,口中咯咯娇笑个不断,小肩膀也跟着抖个不竭。
流珠目露恨意,却见关小郎陪着笑,战战兢兢隧道:“官家,这……这时候实在是紧。浣花小苑的宫婢起初便在门前候着了。”
阮宜爱尽力回想着,又道:“金玉直写的是《绮楼旧梦》,讲的仿佛是金家昌隆时的些许旧事。他遣词用句实在通俗难懂,妾听婢子念了会儿,虽感觉他实在有才,但是这故事啊,实在欠都雅。比来比去,还是要数薛微之的《痴娇丽》最合妾的口味了。”
傅从嘉清声道:“孔老先生这话,说的有事理,却也没事理。愚民有术,可使根底安稳,这儿子也同意。但是长此以往,绝非良策。光阴久了,百姓愈发痴顽,凡事均不沉思,无牢骚,亦无思辨,这对国度来讲,实是好事……”
傅辛却一派安闲,腔调略显迟缓,和在场臣子商讨起了事件。或许是因为有阮流珠在场之故,君臣所絮言之事,都是平常政事,虽有大臣起了某些事的话头,却又都被官家岔了开来,只口上对付,推说他日商讨。
阮宜爱满目神驰,道:“顾名思义,这讲的便是一个痴情的闺秀恋上赶考墨客的故事。二人相遇以后便暗生情素,数番缠绵,动情之处写的实在令妾感同身受……后边还未曾看,但妾估摸着,必是个蜜里调油的完竣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