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期留下怜怜在车里候着,万一散馆里出了甚么变故,也好有人策应。而阮二娘则和他那便宜儿子一同,往那宣德门四周的瓦子走去。

及至散馆跟前,亲眷再不能跟从,只各家小郎君单独入内赴考。流珠对着一双后代殷殷交代了一番,笑着送他们背身而去。诸家小儿内里,夹了这么个梳着双丫髻,穿戴青丝裙的小娘子,倒是非常显眼,令得内里的人都指指导点,群情纷繁。

流珠听得此人之言,心上微滞,把眼望去。但见偏僻处坐着三人,恰是黑八郎、鲁元公主及那萧奈。黑八郎诨号里虽带着个黑字,人却白的很,一双眼狭长凶险,鲁元穿的则是流珠家的裙子,还是那般明艳而豪气,再观萧奈,虽落了下风,却也不慌不忙,面上带笑,闻得黑八郎之言后,只朗声道:

幸亏就是这时,堂中稍远的处所传来了一处大声,带着醉意,直接压过了台上面的风景,倒是一人半怒半讽隧道:“你萧捕头好生短长,我娘子的弟弟都敢抓,案子还一起递到了大理寺。但既然他果然有罪,那咱也不好和律法对着干,只是萧捕头啊,你总得给咱赔个不是吧?”

那名唤做撞到山的,本身就跟座小山似的,他每走一步,流珠都有种地动山摇的错觉,不由微微掩额。而那唤作金板沓的,身材则是精干型的,长得倒也结实,流珠把眼看着,又见堂内有几个小娘子为那金板沓不住喝采,不由悄悄一笑,暗想道:算了,就当赏识下这位金板沓的肌肉,倒也算一饱眼福了。

她搁了票据,把眼望向面前那漂亮清冷的徐大郎。徐子期此次却也不辩驳那伴计,待打发了那人后,这才温声道:“二娘不必多想,也毋需气恼。不过是个小跑堂的,与他多言甚。”

阮二娘来了兴趣,侧头道:“如何消遣?”

少顷过后,场子里的世人愈发等候,而摆设则缓缓下台,说是二位力士已经筹办安妥。他念了一番社条,参神过后,两位便出了场来,均是只着水裤儿,赤着上身。流珠这一看,下认识想移开目光,可最后想了想,又一派安然地抚玩了起来。

徐快意却摇了点头,仿佛恐怕被他抱起,转而走到了流珠裙边。流珠一笑,看着微微挑眉的徐子期,抬高声音,温声道:“大哥儿倒是不知。像他俩这个年纪,最不喜好被长辈抱着了。别的小火伴见了,约莫是会笑话的。便是六岁小儿,也爱面子,不能在玩伴面前落了下风。”

她倒是不知,前朝先帝在的时候,那位官家尤喜蚩尤戏,常令侍卫武将相互角抵,乃至谁如果表示得非常出彩,连连得胜的话,官家还会给他升官。如果换个朝代,必定很多人会骂昏君,但在眼下这个宋朝,汴京人听了以后,只觉得笑谈,还对那升官之人佩服得紧呢。

但是就是此时,鲁元借着醉意一笑,朗声道:“啧,看萧捕头和撞到山打,没意义得很。八哥倒是不晓得,这堂子里另有位高朋呢――”她遥遥一指,眉眼微眯,“那位徐小将军,在我那宴上闹了一出,不知惹了多少小娘子芳心暗许。我对他倒是恨得紧,谁让他扫了我的兴呢?既然八哥要经验萧捕头,我也要经验经验获咎我的人。”

瑞安和快意出来赴考,拢共要考上一个时候不足。这时候算不得短,流珠无事可做,只能回车架里头坐着,可她这内心,又感觉有些不甘,颇想要干些成心机的事儿。可惜徐子期在旁,流珠只感觉束手束脚,话都不敢多说,唯恐又被他看破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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