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珠纵是两世为人,这面上也感觉火辣辣的,眼皮儿更是有些发烫,睁也睁不开似的。而那徐子期,仿佛就像是一团火,她这目光一触及他,哪怕只是仓促一眼掠过,也教她感觉窘得不可。
先前他模糊提了几次嫁娶之事,都被流珠那话拨了开来,但推托不言,徐子期心中不悦,可却也未曾直言。毕竟他才拿话儿说动了这小娘子,如果冒冒然地进一步强求,怕是不好。他恐怕触怒了她,这怪脾气的娘子又拿他不当个端庄爷们儿看了。
快意也跟着叹道:“幸亏儿接种了牛痘,不然只怕也要抱病呢。大师都没甚精气神儿,便连向来拿鼻孔瞧人的喻喜麟,现在也蔫了很多。不过儿几次和他说话,他都没理睬儿……”
看着看着,流珠心上一紧,感觉他那眼神儿愈发炽热,暗道不好。她微一咬唇,正欲借端起家,却被徐子期一把狠狠搂住,声音轻哑,低低说道:“别乱动了,二娘。”言及此处,毕竟这也是他头一回情窦初开,这青年心中也有些不大美意义,面上装着一派端庄,两颊却已染了含混绯色,口中则咬牙说道:“我每日都忍得辛苦,如果二娘何时能不幸我一回,我必定……必定会好好待二娘,让二娘……让二娘同我一样欢乐。”
连氏听着,眉眼儿果然舒缓了很多,不似徐子期说话时那般严峻,手跟脚都不知该如何放才好。倒不是连氏过分胆小,而是这徐家大哥儿,现在的气度愈发令人凛然生畏了,眼神如刀,一扫就要伤人,语气冰冷而颇具严肃,一入人耳就让人莫敢不从。
徐瑞安却大声道:“这可不是他不睬你!”他嘴唇微微爬动,撇着嘴难过道:“他发热的时候,仿佛是把右耳给烧得半聋了。先生上课之前,问了他些题目,他都胡答一气,厥后先生拉了他细问,他才说出本身右耳几近听不见的事儿……”
烽火遥腾马偾辕(一)
徐子期一怔,而后哑然发笑,很有些玩味地看着面前的小娘子,随即低低说道:“好,那二娘便与我一言为定。待我班师返来,二娘就要全了我的这番苦愿。”
徐子期未曾出言,但目光凛寒,定定地直视着她。流珠心底微叹,对于面前男人为何表情不愉,心知而肚明,只不去提起,但放低了些姿势,纤纤玉指悄悄勾起他的大手,不住摩挲着、逗玩着,身子则半靠在男人胸膛间,温声道:“大哥儿又闹脾气。”
流珠稍稍掸了掸罗裙,没好气地睨他一眼,凝声道:“你留着这一丝念想,上了疆场,内心头总归算是有个盼头罢?”
流珠行动微滞,心下了然,却还是问道:“阿郎何出此言?”
很久以后,男人总算依依不舍地分了开来,但眯着眼凝睇着她,好似还没满足似的。流珠则微微抚着胸口,喘匀气味,随即头倚在徐子期颈窝处,将连氏与加菲尔德之旧事,略去枝蔓细节,草草说了一遍,至于嵇庭、邵氏姐妹等,倒是只字未提。
徐子期微微勾唇,却也未几说甚,但特长指挑起她那小尖下巴,声音降落,喉结微动,道:“二娘主动亲我一回,我便立时没脾气了。”
徐子期听后,垂眸沉声道:“我方才见过夫人了,也令怜怜为她打扫了间亮堂屋子出来。只是……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不要摆在台面上来讲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