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城的保卫见了,只恭维鲁元萧洒,很有侠士之风,拦也未拦,便命这车子行了出去。而便是此时,正有些不耐的傅辛听了宫人私语,说是浣花小苑起了火,皇后及阮二娘都被困在了书阁里,主子们正从湖里接水忙着灭火,可惜一时候火势却怎地也小不下去。

对于阮恭臣之死,傅辛兀自压下,秘而不宣。不幸阮二及盼姐儿,尚还痴痴地等着大哥返来,殊不知阮大郎早已做了刀下鬼,身首异处,死不瞑目。盼姐儿本来因为喻喜麟之死,心灰意懒,但幸而肚子里另有个孩子,这便成了她独一的念想,支撑着她在这般惨痛景况下持续苟延残喘,而阮二却还是老模样,整天里以酒浇愁,只可惜愁不能遣,惟能日增。

为了将这戏做得真些,她却也不急着逃,先将书架全数推倒,以令救火更加不易,随即便寻了个火势稍弱的处所,临时缓一缓神。只是火愈烧愈大,烟雾环绕,呛得流珠一时候竟有些呼吸不过来。她赶紧将备好的湿帕拿了出来,稍稍掩开口鼻,可谁知便是此时,中间燃着的柜子倏然间朝着她地点之处倒了下来。

眼下正值夏季,北风凛冽,火势愈盛。关小郎此时才吃紧忙忙地追了上来,赶紧拦住官家,道:“会天大风,火势甚炽,奴知官家焦心如焚,可官家千万不得入内!”

阮宜爱咬了咬唇,泪儿不竭下淌,眼神间多有踌躇。流珠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又催促了几句,这阮宜爱总算是恋恋不舍地动了身。流珠眼瞧着她被鲁元的内应接走,总算安了心,随即定了定神,在这书阁内的几到处所涂抹上方才下厨时剩下的酒,随即一咬牙,将几盏油灯十足拂倒。

流珠屏息凝气,挽起双袖,将女尸搬了出来,摆在两层书架之间,随即又将散落在地的书册全数堆到了箱子里。

傅辛一听,面色一冷,猛地拂开中间臣子的酒杯。那人被他一撞,顿时被杯中酒液浇了满脸,恍忽之间,便见官家踩着官靴,大步而去,瞧着那神采,却也看不出个究竟来。

出了此地,上了车架,一掀帘子,鲁元便见车厢一角坐了个犹自抽泣的小娘子,定睛一瞧,恰是面色暗澹的阮宜爱。鲁元勾唇一笑,遽然跃上车架,并未几言,但借着酒意,赶了车夫去乘旁的朱紫的车架,本身则充当起了车夫来,一甩缰绳,便闻得车轮粼粼而动,翠盖华车朝着宫城以外缓缓驰去。

婢子也未曾多想,只依言而做。待她走了以后,流珠便左看右看,随即紧掩门扇,转头问道:“姐姐衣裳可换好了?”

流珠默不出声,但深深吸了口气,随即便自袖中取出钥匙,先谨慎搬走其上书册,随即将钥匙插入箱子上的锁孔内,手儿摆布轻转几圈后,那箱子便回声而开。长长的箱子里,躺着的恰是具女尸,说来也巧,那女尸的样貌和身材都与阮宜爱非常附近,便连脖颈处的一点黑痣都普通无二。因这女尸死了不算久,以是尸身的味道还不大,更未曾腐臭,只可惜尸斑已经呈现,算是一处不小的马脚。

不过是眨眼的工夫,大火腾但是起,烧得桌椅书册猎猎作响。流珠却涓滴不得松弛,但扯着那女尸的脸,死死往那烧得最短长的处所按去,待到火苗差点儿燃着她的衣袖时,这阮二娘才堪堪罢休。

阮二娘到了后厨,先缓慢地做了个菜,随即便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便往另一边的小书阁走去。这间房常日里并不住人,临时当作为皇后储存话本儿的小书阁来用,内里局促阴暗,四周积灰。入了书阁以后,她谨慎合上门扇,但放轻脚步,往最内里的书架探去,便见角落处堆着个落了灰尘的箱子,因上面堆着很多书册,故而并不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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