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珠不动声色,赶紧陪着她一同去了小书阁。二人待在阁中,但留着个婢子在内里守着。姐妹两人假模假式地念了会儿话本儿以后,流珠便徐行而出,对着那婢子缓缓说道:“皇后又想吃那甜酒鱼了,你且去端来罢。只是隔得时候久了,皇后食不得凉物,你莫要忘了在灶上重热一回,令那鱼由里及外均是热的。”
婢子也未曾多想,只依言而做。待她走了以后,流珠便左看右看,随即紧掩门扇,转头问道:“姐姐衣裳可换好了?”
出了此地,上了车架,一掀帘子,鲁元便见车厢一角坐了个犹自抽泣的小娘子,定睛一瞧,恰是面色暗澹的阮宜爱。鲁元勾唇一笑,遽然跃上车架,并未几言,但借着酒意,赶了车夫去乘旁的朱紫的车架,本身则充当起了车夫来,一甩缰绳,便闻得车轮粼粼而动,翠盖华车朝着宫城以外缓缓驰去。
阮宜爱咬了咬唇,泪儿不竭下淌,眼神间多有踌躇。流珠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又催促了几句,这阮宜爱总算是恋恋不舍地动了身。流珠眼瞧着她被鲁元的内应接走,总算安了心,随即定了定神,在这书阁内的几到处所涂抹上方才下厨时剩下的酒,随即一咬牙,将几盏油灯十足拂倒。
出了傅从嘉的寓所,傅辛随便拉了匹也不知是那个的马来,一跃而上,顾不得身后跟随的侍从,风驰电掣普通,朝着那浣花小苑赶去。及至小苑内,见宫人哭叫不已,男人面无神采,缓缓登下台阶,冷冷望着那着火的书阁。
流珠抿了抿唇,边帮着那女尸清算着衣裳,边道:“这功绩需得算到公主及另一名朱紫身上才是。若非哪人操心找了相像的尸身,若非公主趁着宫人发放份例之际,在锦缎当中混了装着尸身的箱子出去,姐姐如何能脱身?”
日落以后,阮二娘竟凭一己之力,做了满满一桌子菜。因她在这浣花小苑做饭也并非是头一回,小苑内的仆侍早就对她的技术之好分外清楚,听闻阮二娘又下了厨,亦晓得皇后迩来腹痛不适,向来吃不了很多,这些仆侍便都有几分期盼,直盼着能沾叨光,好生打一回牙祭。
为了将这戏做得真些,她却也不急着逃,先将书架全数推倒,以令救火更加不易,随即便寻了个火势稍弱的处所,临时缓一缓神。只是火愈烧愈大,烟雾环绕,呛得流珠一时候竟有些呼吸不过来。她赶紧将备好的湿帕拿了出来,稍稍掩开口鼻,可谁知便是此时,中间燃着的柜子倏然间朝着她地点之处倒了下来。
御柳宫花赤焰中(一)
待到涂抹安妥以后,她悄悄地将东西搁放好,揣入怀中,随即用帕子淡淡然地净了净手,这便站起家来,离了书阁,又拿把小锁,谨慎锁上门扇。
待傅辛拜别以后,流珠便假作无所事事,教起了周八宝识字来。教了一会儿后,她便说要去阮宜爱处看看,周八宝倒也未曾禁止,毕竟自打傅辛赢了和流珠的赌后,他便感觉阮宜爱对于本身所言已是坚信,果如流珠所料,松弛了很多,也不拦着流珠去看阮宜爱了。姐妹二人平常里见面,还非得在奴婢面前演戏,仿佛果然一个是无可救药的痴情种,一个是疑神疑鬼的人来疯普通。